按照楚帝的疑心,本不会让这样的漏洞出现。
不知是不是毒香影响心智,他竟是没在身边安排爪牙。
齐崧再次关上殿门的瞬间,长长地舒了口气。
看来备好的那封遗书,用不上了。
齐长瑜一路跑过来上前扶,气喘吁吁:“爹,西丶西境军的人来了!说是有冤假错案,正敲登闻鼓!”
齐崧沉默良久,久到齐长瑜都觉出了不对劲。
殿内隐约传出痛苦的嚎叫。
齐长瑜後背冷汗瞬间冒了出来:“爹,陛下他……”
齐崧缓慢而坚决道:“旧疾复发。传太医院吧。”
*
京兆府尹就算是猪油蒙了心,吃了一百个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审这西境孟小将军。
更何况他说的那些案子……
桩桩件件,哪一位他都惹不起啊!
沉闷肃穆的鼓声,一下一下,叩在所有人心上。
孟谨行一身戎甲,用力挥下一锤。
“……盛安八年,越州绣庄惨案,十八位绣娘惨死庄中,皆因她们不愿接受皇商周行中的垄断!”
“盛安十年,赈灾粮押送,四湖镖局和岐山镖局损伤惨重!乃是前越州州府周柏山授意,周行中挑拨导致!”
“盛安十八年,北境军中出现将士冻死之事!剖开冬衣一看,竟只有薄薄一层黑棉絮!同一批的辎重更是残次!导致北境军出战时死伤无数!而那一次负责押送的,正是皇商周行中!”
“去年乌青王子之死,导致大楚与西境关系破裂!周行中竟故意从中作梗,想要破坏两国和谈!只为垄断西境香料!家父孟不良在西境军一生的心血,被此等小人破坏!”
围观百姓议论纷纷,甚嚣尘上。
真相如置入水面的炮竹,炸起一片水花。
孟谨行也不为难京兆府尹:“此等叛国逆贼,合该千刀万剐!此案需得三堂会审!还请速速禀报陛下!”
京兆府尹满头汗,连声应着,准备进宫。
而他刚转身,就被宫里传出来的消息炸了个焦糊。
——陛下病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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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雪山。
岑道带的这支队伍正埋伏在高耸入云的松树上。
下面不远处,是一支株洲士兵包围过来。
突然,随着一声冰凌破裂的动静,雪地上“轰”地炸起蓝色火焰!
惨叫声叠起,一炷香後,竟是伤亡大半!
一道道黑色身影从树上凌空而下,犹如踏雪飞燕。
只是并非“二月春风似剪刀”,而是双手执了货真价实的匕首。
磷粉是硝石冰的“药引”,洒在雪里很难发觉,在冬季漫长的北境战场,是常用的防御手段。
岑道甚至没亲自出手,对面就都被收拾完了。
长刀背在身後,雪地一片狼藉。
凌厉的刀风划过领兵队长的头顶,极具杀意的威压逼近。
“周行中此次带来的人马多少,如何布阵,各据何方?”
听完准确的数字後,岑道眉头微动。
说实在的,有他坐镇,这个规模的株洲兵马,还不至于让他们陷入绝境。
虽然有些俗套,但调虎离山这法子,反而对他们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