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在山洞中其实是分了三个角落休息。
太子离篝火最近,清雅门守在外围,把住关口,虞子德则带着属下随地大小坐。
虞子德:“我刚可是光明正大走过来,殿下是故意在小相姑娘面前这样说本相麽?”
相月白:?
楚正则怒而拍地,正要起身,却被谢听风拦下:“你俩给我小点动静!”
楚正则一副天下大乱都不在乎的模样,却给了贤王殿下几分面子,边瞪着虞子德边坐下了。
虞子德却不管,他在相月白旁边盘膝而坐,单手支颐,挑衅地笑着:
“小相姑娘和谢门主有所不知,咱们殿下知道你们在灵州出事後,有多着急上火呢。”
相月白:……
突然就知道楚正则为什麽一直脸色不好了。
原来是被虞子德这张嘴气的。
“虞相怎会与太子殿下同行?”她忙问起别的,试图转移下话题。
“哦?”虞子德歪头看了她一眼,笑了,“我以为小相姑娘会问我为何会来此救人。”
相月白也笑了:
“我们手里若是没有您的把柄,虞相又怎会这般尽心尽力?”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麽,但相月白见到虞子德第一眼就猜到了。
虞子德会来救人,显然是因为师父跟他做了什麽交易,八成是跟那本账册有关。
毕竟想要逃出皇帝的手掌心,最好用的人一定是虞子德。
奸相听了这话并不恼怒,反而更加饶有兴致。
他低头微微凑近相月白:
“看在我这麽尽心尽力的份上,小相姑娘不如先给我看一眼账本?”
电光火石间,火焰轻轻晃了一下,水中月寒光一闪,刀刃已经抵上了虞子德的咽喉。
他身後不远处,暗卫虞水的剑立马出鞘一截。
相月白眼尾似寒刃,透着凉薄锋锐,她一步不退,眼眸黑沉地盯着虞子德。
虞子德擡手,示意暗卫不要轻举妄动。
见状,谢听风破口大骂并上手扒拉:“哎哎哎!干嘛呢!不是我说你个狗东西也老大不小了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相月白你给我把他头砍下来!”
大家长发话了,虞子德只好举起双手往後仰:“谢门主,你可真是小气……”
相月收起水中月,抱着胳膊斜睨回去:
“你要是想拿这一套忽悠我,虞相,我劝你趁早放弃,否则你不会想试试水中月有多锋利的。”
虞子德笑笑,侧了侧头。
虞子德:“瞧见没,殿下,你一心赶来要救的人,对人便是如此冷酷呢。”
相月白一怔。
她先前一直没在楚正则面前戳破自己的身份,但在销金窟那次,楚正则只要不傻应该就能猜得出她是谁。
楚正则冷笑一声:“若不是袁春求本宫,你以为本宫愿意跑这一趟?”
这倒是合理。
可楚正则此人头等爱好就是搅浑水,怎麽会在乎这样“合理”的请求?
于是相月白起身,挑眉看他:
“殿下,借一步说话?我们谈谈袁春的事。”
夜晚昏暗,篝火的亮光一点点被黑暗吞噬殆尽。
二人来到山洞口,楚正则拢着厚厚的大氅,望着远天的零散星点。
“你若要押人,磕头还是什麽随你,只要袁春不死,就行。”
相月白沉默了一下,点点头。
相月白:“殿下与丞相都离开了都城,陛下可知道?”
“自然是瞒不过。”
“既然如此,殿下。”
相月白缓缓擡眼,夜色中她眸如晨星,“我不得不问您一个问题——你想要那个至尊之位吗?”
寒风裹挟着雪粒穿过二人之间。
楚正则本就脸色苍白,冷风一吹忍不住呛咳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