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月□□力不济般笑了一下:“有个师兄颇爱研究这些,我只是跟着学了点皮毛。”
卦象确实古怪,相月白并不能完全看懂。她问:“老先生,敢问此卦可有说使我二人来到此地的目的?”
对面摇摇头:“老夫学艺不精,并未在卦象中解读出此意。”
但相月白觉得他们离真正原因已经很近了。
只是她始终与真相隔着一层什麽,触摸不到。
算命瞎子捏着一缕胡须,高深莫测:“除此之外,此卦还有话要老夫传给你们二人。”
二人忙正色听。
“方才老夫说姑娘此病来得突然,是反噬,这也是天道的意思。”
相月白耸耸肩:“不就自戕一下意思意思吗,还要警告我?”
算命瞎子震撼,抠抠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岑道无奈,又倒了杯水,试了试温度後递到相月白嘴边:“再喝点水。”
他手稳稳地端着茶杯,不忘转头问:“是因为我们过度改变了命运的走向麽?”
算命瞎子:“嚯,公子聪慧。”
“可为何只有她遭到了反噬,我却没什麽事?”
点破二人都是重生的事实的人明明是他。
算命瞎子:“怪就怪在这里,老夫算出此卦中明确是有两个人,可这反噬又的确是冲着姑娘一个人去的。”
他又将灰蒙蒙的眼瞳转向岑道方向,仔细“看”了一会儿。“公子的气场有两层颜色。”
然後他又转向相月白的方向:“这位姑娘却是三层。”
相月白惊诧,想了想,记起三师兄似乎说过,有些人是天生灵性高,能看到人周身的颜色,便能判断人的身体安康与否。
想来这位算命人也是如此。
“天道对我示警,无非是想让我按祂的安排走。”
她烧得眼睛发胀,难受得揉揉眼。
或许是因为生病,往日的雷厉风行和坚硬外壳全然不见,心里难得涌起一些委屈来。
“不让我救裳裳,不让我说真相,还想给我下桎梏……我才不听。”
岑道一听她嘀咕便知道她是在记仇。
杀伐的将军向来冷硬的唇角被融化开般,轻轻勾起一点弧度,冷厉气息一晃就被冲淡散开,整个人的气质都柔软起来。
算命瞎子:“老夫毕竟是局外人,只能从卦中看出来的就这麽多。但卦象无穷,天意让老夫传讯的内容一定更多,二位不妨多联想一下自己在做的事。这卦就留给您二位了。”
岑道温暖干燥的手掌抚在相月白後脑勺,轻轻搓了两下。
“多谢老先生。眼下此地鱼龙混杂,实在不安全,待会儿我叫人取一些钱,再送您离开。只是有一点,出了这扇门,还请您不要向任何人提起见过我们丶说了什麽。”
算命瞎子捋着胡子,高深莫测道:
“公子尽管放心,老夫无意探究二位现在在做的事是什麽,知道多了对老夫这种凡人百害无一利。更何况,有天道在上,有些事是说不出口的——天道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祂的秩序。”
*
送走算命瞎子,岑道又去见了谢听风。
他尝试说出重生之事,果不其然,就像瞎子说的那样,有些事是说不出口的。
于是他只好将卦象说给谢听风,好在这天下局势说得出。
岑道知道谢听风是个极其厌恶命理之说的人,可这事总要让他知晓。
岑道说完,有些忐忑地等着谢听风大发雷霆。
谢听风很疼徒弟,依他的性子,不会允许相月白卷进天下局势这样危险的事中。
可谢听风只是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