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崧笑了笑:“是,多谢虞相挂念。老朽今日前来有事相商,还请虞相到偏殿一叙。”
来的路上齐长瑜已经将经过说给自家父亲听,禁卫军带回的消息是乌青王子是为保护虞相妹妹,才给了刺杀之人可乘之机。而对于此虞家护卫统领虽然承认,但坚持乌青王子是自己跟过来的,他们没有叫乌青保护虞裳。西诏使者则认为,他们的王子怎会平白无故保护素不相识的虞裳?一定是虞家护卫请求王子的帮助。
刺杀之人的尸体已经带回,查验过後也没发现任何纹身一类,暂不能确定身份。
偏殿没有正殿那麽多人,更加冷寒,黎明的日光从窗棂间透进来,影影绰绰,割成破碎的朝堂。
齐家终于将大氅送到,齐长瑜给他爹披上,而後恭敬地站在他身後。
虞子德与齐崧相对而坐,各执一盏茶。
虞子德半垂着眼皮,似乎很是疲惫:“齐家主直言吧,别文绉绉劝一堆了。”
齐崧便道:“如今之计,最重要的是要避免两国争端,万不可开战,虞相可认同?”
虞子德不答,微微侧首,默声听着。
“既如此,那虞相就万不可再追究诏国王子带走令妹一事。”
虞子德擡起视线瞥过去:“可以,但诏国使者手里有我的东西,我必须讨回来。”
齐崧:“是为何物?”
虞子德眼皮动了动,不言。
齐崧便懂了是他之前满城搜寻的东西。
“虞相若是准许,老朽或可替您讨上一二……”
虞子德摇头:“不,这东西被那小王子带出去了,那群使者现在也不知道东西在哪。”
齐崧皱了眉。
诏国王子死了,眼下没人知道那东西的下落了?
*
岑道背人回来的路上就编好理由了。
于是一派淡然道:“她在国子监半夜翻墙出去,也是捂成这般。”
谢听风大惊,但如果太惊讶又显得自己这个师父很不了解徒弟,于是只好装出一副“我早就料到”的神情点点头。
还未敲外院的门,就见馀白梅推门迈了出来。门口挂的铜铃发出叮叮当当碰撞的声响,悠远清亮。
她擡头,见到谢听风和岑道一愣,“门主,岑祭酒。”
谢大门主侧耳听了听动静,而後低声问:“小五醒了吗?”
馀白梅摇摇头:“没醒,但是该喝药了。”
谢听风随即道:“你是去小厨房拿药和蜜饯吧?我去取,你叫小五起来。”
既然师父愿意跑腿,馀白梅便点头应下。
她转身进院,转到一半,却又犹豫着回首,看了看谢听风和岑道离开的背影。
岑道今日穿的,正是一件玄青衣衫。
待谢大门主和岑祭酒端着药碗和蜜饯碟回到小院时,就见相月白套了件棉衣就往外冲,馀白梅伸手拦她,反倒被师妹轻巧地几招压住。
馀白梅微微惊异:“你武功进益如此之快?”
谢听风脚步一顿,却皱了眉。
岑道敏锐地发觉:“怎麽?小白的武功不是一直如此吗?”
谢听风摇头:“她的轻功是门中最好,但拳脚功夫向来打不过小四。”
岑道:“在郡王府的时候,我爹曾指点过她。”
这也说得通,武安郡王驻守北境多年,被北境百姓视作战神,得他指点自然进益非常。
谢听风却道:“老王爷是战场的路子,小白这几下却是杀手的招式。”
说罢,他端着药碗擡腿迈进院中,怒吼一声:“相月白!”
谢大门主揍孩子有个鸡飞狗跳的过场,要先运气,吼得整个门派都能听见,再提棍子追一圈才行。以至于相月白听见他这一声吼,本能地就想往屋里跑。
谢听风:“兔崽子站住!你那伤口疤都没结,想往哪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