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卢飞云冷哼一声,对帐外下令,“给我把这些假冒孟将军和贤亲王命令的歹人绑了!”
谁也没想到这卢飞云竟如此无耻,不想借兵就算了,还要对他们动手!
被绑事小,前线失守可就坏菜了!
相月白退了一步,下意识想逃出去。
可是不行,理智在飞速运转,告诉她此时绝不能逃。
一旦她有这个动作,就会立马坐实卢飞云对他们的指控。
她冷眼横眉,任由士兵将她双手绑在了身後。
卢飞云把他们扔进了一个空帐子关押,穿过营地时,相月白瞥见军中正在杀猪,嚎叫声穿云裂日。
她这才想起,今日已是除夕。
除夕……算上上一世,她已经三年没在清雅门过年了。
今年本该是个重逢的好年的。
酸涩霎时间涨满心口,相月白不可抑制地思念起她的家。
那是她这蓬草唯一的归处。
师兄师姐在楚都应该安全,他们吃饺子了吗?有没有想她?
岑道回都以後过得好吗,皇帝有没有为难他?
师父不知道追到哪里了……不知道来没来得及吃饺子。
天道在上,你若有眼,就让他们好好过个年吧。
*
谢听风正要上马,忽然打了个喷嚏。
他若有所思地盯着眼前的福叁,问她:“你说小白那日什麽时辰走的?”
“未时,怎麽?”
谢听风掐指一算,已经过来两天一夜,快马的话早该传信回来了。
更何况还有他的令牌。
帅印加亲王令足以取信于北境军。
难道……
谢听风心下狠狠一晃,不祥的预感冒了上来,一件旧事浮现眼前——
相月白十三岁生辰前几天,第一次被师父罚跪。
细雪纷纷扬扬,来送她十三岁生辰礼的岑道坐在楠木桌前,望向窗外。
“为何罚这麽狠?”他蹙眉,看向谢听风。
“她必须知错,必须长记性。”
茶盏中热气升腾,谢听风没放火盆在书房,他呼出一口白气,语气难得严肃。
岑道顿了顿,“但会冻伤。”
谢听风瞥他一眼:“哟,心疼了?”
岑道方才进屋前把自己的披风给了管家,让给相月白披上。现在又为她开口,明摆着想求情。
谢听风端茶啜饮,面上不为所动,却还是叫了人传火盆到相月白卧房。
谈了一会儿正事後,忽听外面婢女惊呼:“五师姐!”
谢听风当即站起来,对面岑道比他更快一步从窗户跃了出去,一把接住意识模糊的相月白,直接将人打横抱进屋里。
谢听风又传了几个汤婆子进来,沉着脸色给这倒霉催的小徒弟诊脉。
岑道不解,问相月白究竟犯了什麽错。在他印象里,谢听风许是隔代亲,对最小的徒弟往往采取近乎无底线的纵容,从未罚得如此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