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都虞侯张远革职,其馀人,助纣为虐,回营後各领二十军棍。”
岑道拽起缰绳,调转马头方向,“现人手急需,故延至搜捕结束後再罚。李指挥使,你熟悉他们,还请再选一个都虞侯。”
这支禁军噤若寒蝉地维持着躬身行礼的姿势,不敢再有一点狂妄。
小岑将军的名号蒙尘太久了,只有他不再刻意收敛时,人们才能想起来,五年前,正是此人于危难之际以一己之力担北境,叫楚都上下连听了一整个月的捷报,从此名震大楚。
而那年,他才十七岁。
“若找到目标线索,可减十军棍。抓到目标,可惩处全免。
“把方才拿的东西都还回去,继续搜捕外邦细作。”
“属下听令!”
岑道这代统领从天而降,难免有人不服。这次他没有时间像在国子监那样挨个揍人,好在暂代过几年北境军大帅,恩威并施还是熟练的。
高头骏马疾驰而去,身後一行便衣禁军扬鞭追随。
尘土飞扬在奔腾马蹄间,“驾”声起伏。
他们领的这队人马挑选的是禁卫军中个中高手,人数不多,但胜在能打。张远心惊胆战地瞄着前路,後知後觉地发现,他们是朝着宫城方向去的。
从侧门悄声进宫,岑道在僻静处站定,简洁迅速地布置了任务。
李指挥使带着几位禁军领命离去,还剩张远丶孟谨行站在岑道对面。
不知是不是张远的错觉,他总觉得岑道脸上没什麽血色。
“这小公子,你站直愣了,别在我後头窝窝囊囊的。”孟谨行一点也不含糊,一把将人从自己背後提溜出来。
张远颤颤巍巍地缩着,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孟谨行:“待会儿你跟着岑祭酒进去,记住了,千万不能露怯哦——”
孟谨行的匕首拍在他胸脯上,和气的笑容看着总像不怀好意。
张远:“去丶去哪儿啊……”
岑道转身吞下一枚药丸,是先前听见张远的疑问便答:“刑部狱。”
刑刑刑刑部狱?!!
张远倒吸一口冷气,当即就要晕过去。
孟谨行眼疾手快,匕首立刻就架上张远脖子。
张远浑然无事地活了过来。
“您需要学生干什麽您尽管说。”他狗腿地说。
他在岑道面前下意识地就用了旧时国子监的自称。
不过岑道并未多言,“借用一下你的身份。进去以後我们会见到文宁侯的第四十二房妾,你需要告诉她,你时禁军统领张敬天的侄子,是来带她去见文宁侯最後一面的。”
*
九味楼内接连爆发出穿破楼顶的尖叫声。
蜂拥而下的宾客皆面带惊恐,二楼转瞬间人去楼空,徐百岁和其他夥计一样怵在楼梯口瑟瑟发抖,等着楼里雇佣的打手出来控制场面。
他现在是一万个後悔。
他一说出白罗刹的厢房後,那祖宗就直接纵身过去了!
若是第一次见她还不知身份,这都第四次了,他再不知道此人是四界七道巷的“黑罗刹”,他就不叫“百事闻”!
这等穷凶极恶的杀手出现在九味楼当中当衆杀人,这以後还叫九味楼怎麽做生意啊!
厢房内,戴着面具身着黑袍的相月白正格挡开一个白罗刹手下的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