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传来一道女子声音制止,“诶,轻点,这是我刚调好的浸香药。”
她走过来,“你要是敢给我洒出去了,可有你好看的。”
鹿微眠随着她靠近而将自己收得更紧,“你是……”
聂婵走上前,很满意自己的药没有洒出来,“我是谁不重要,你乖乖听话就好。”
女子身上衣饰单薄,露出腰腹肚脐,腰上还挂着几串闪闪发光的宝石,走起路来摇曳生姿。
鹿微眠看着有些熟悉,但一时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这样的服饰。
她记得她刚刚是在玄香斋看香料,但是看见了她母亲给她安神的云涎香……
对,云涎香里面放了禁药!
她撞见这个,再醒过来就被带到了这里。
鹿微眠还有些刚清醒後的乏力,判断着周身所处的环境。
门窗紧闭,有点阴暗潮湿,屋子里点着灯,但光线偏红,所以乍一看上去有些阴森。
聂婵看着她像是一只小鹿,惊惧不安地环顾四周,心情颇好。
她撑着下巴欣赏着,伸手别过鹿微眠耳边鬓发。
鹿微眠本能地躲开。
但木桶本就没有多大,她即便是躲,根本也躲不到哪里去。
聂婵手指顺着她的耳朵勾勒到下颚,再从下颚到白皙如玉的颈,“高门大院里的姑娘,养得就是好。”
“本来你偷看我的秘方,我想尽快杀了你,但抱你回来这路上闻着你身上的味道我很喜欢。就这样死了有些可惜。”
鹿微眠觉得她的目光有些吓人。
看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并不像是在看活人,而是在看手底下的一味香料。
聂婵手背滑过她的肌肤。
鹿微眠下意识地拿手挡开,却被抓住。
聂婵将鹿微眠双手用锁链扣住,“乖一点,等我将你身上的香味浸出来,制好香,我给你个不疼的死法。”
鹿微眠睫毛一个劲地颤,“什麽死法?”
聂婵挑眉,“当然是用毒香,让你睡过去就好了。”
鹿微眠声音低了许多,“只是睡过去吗?”
聂婵轻笑,“对,只是睡过去。”
“不过你到时候会做一个很痛苦的梦,毒发身亡的时候,你会在梦里咽气,但是身体上不会有一点痛苦。”
鹿微眠还是害怕,“这样吗。”
“很厉害吧,”聂婵饶有兴致地介绍自己的香料,“这香料制成可是耗费了我一番功夫,你也算是有福气。”
真是见了鬼的福气。
鹿微眠没有再去聊她打算让自己怎麽死。
她扶着木桶边缘,“我其实不是故意偷看你的香料方子的,他们摆在那里,我正好路过。”
“我母亲给过我同样的香料,我就多看了两眼,这样也不行吗?”
聂婵好整以暇地听着她解释,“好妹妹,有的事情知道了,不管是不是无意,都是要死的。”
鹿微眠心底凉了半截,“好姐姐,我又不懂调香,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聂婵并不接话。
鹿微眠坐在木桶里安静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我母亲说那云涎香是助眠的,可当真?”聂婵依然不回答,只是笑盈盈地看她,“这个问题,只有死人可以知道。”
她只负责按照客人的要求制香,至于客人用来做什麽,拿去给谁,都与她无关。
鹿微眠有点泄气,“我不是也快死了吗。”
她从前并不知道,这云涎香怎麽是不能提的东西,里面还有禁药。
到底是母亲给的,如何会防备,所以它到底是不是用来助眠的。
她母亲到底知不知道这里面有醉心花。
鹿微眠正想着,聂婵在旁边瓶瓶罐罐里面挑拣一番,拿出来一个瓶子,在木桶边打开,撒了进去。
粉末袭来,过于浓重呛得鹿微眠轻咳了一阵。
“这是什麽?”
“这是淬炼粉,能让你身上的香气更加纯粹。”
鹿微眠听起来自己像是一锅汤。
加点什麽酒水去腥提鲜的感觉。
她这麽想,也就嘀咕了出来。
聂婵笑了,“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