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看到有人来往于小路之间。
“您且宽心,之後我常来看您和阿叔;若是我以後娶着夫郎了,我们就一起来看您。”
这一说,逗得大娘哈哈大笑,脸上满是欣慰,可是隐藏着几分落寂。
还不知道以後这丫头来的时候,她和老伴还在不在人世了。
“有我阿姐给你们调理身子,保管你们长命百岁哩!”
小瑾也聪慧,哪里不知道大娘心里担忧着什麽,想着两老也无女无儿了,只觉得心生怜悯,她如今幸运,还有阿姐为伴,所以她特别能理解这种失去至亲的感受。
亦或是同病相怜,她对大娘也有着莫名的亲切感。
这边说罢,那头见着芙芝姐来了,忙伸长脖子招手:“姐,今晚有鸡吃了,大娘特意为我们杀的活鸡呢。”
在这偏僻村落,而且人烟稀少,能有几只活鸡都是宝贝了,能宰杀一只来给她们吃,妥实不易。
白芙芝三步化作两步,快速上前,将手里的草药先放到了屋里头,然後来到院里帮着小瑾打下手。
阿叔已经在里屋睡着了,大娘腿脚不便,但是不愿回屋歇息,就想在院里头跟姐俩个说说话,唠唠家常,好似想把这些年心里堆积的话都一股脑的说完。
两姐妹也就在一旁默默听着,偶尔能插话的地方就搭上几句,就在一片其乐融融中,也处理好了食材,小瑾去做饭的间隙,白芙芝把摘回来的草药跟方子上的逐一教大娘识别,方便她以後采摘。
时间飞快,没过多久,星子坠挂夜空,一眼望不到边际。
陈旧的老屋里很少有过这般温馨的场面了,缺了角的木桌上摆了家常小菜,有荤有素,虽简朴但实在。
白芙芝让小瑾去隔壁叫另外两人过来吃饭,赶路忙活了一天还没吃口热饭。
大娘听见白芙芝说的,有些不大高兴,她不喜欢另外那个紫衣的姑娘,那姑娘感觉蛮不讲理,并且没有善意,实际上也没有出手帮过什麽忙。
也是看在姐两个的面子上,大娘没吭声。
直到小瑾带着觅韶过来时,觅韶依旧板着脸,似乎过来吃饭都是赏脸了。
可除她一人,身後空荡荡的,并无其他人了。
他没有过来。
白芙芝也仅用馀光瞄了一眼後,耷下眼帘,眸光深沉不见底,继而给大娘碗里夹了个鸡腿,没有再理会门口站着的人。
而小瑾也不大喜欢这个觅姑娘,她负责喊人过来後,就完成了自身的任务,坐在凳子上开始准备扒饭。
眼下只馀觅韶独自站着,清嗓咳了两三声後,也没见有人招呼她,脸上呈现尴尬,却还是擡高下巴,硬声说道:“我带点饭菜过去吃。”
话落下後,见状没人招待她,就自个从桌上拾起碗筷,专挑蒸鸡的那碗里夹菜,挑了好几块饱满的肉块後,蒸鸡的碗里就空了大半,还想再夹时,白芙芝伸出竹筷子制止了她。
“肉吃多了担心觅姑娘噎着,还是夹点青菜比较好。”
白芙芝的眼神倏然冷厉,完全不容置疑。
觅韶差点被盯得缩回了手,张了张嘴想反驳什麽,可想起主上的叮嘱不让惹事,就将欲脱口的狠话咽了下去,剐了眼白芙芝後,转头就朝外面走去了。
小瑾看着远去的背影啐了口:“就这麽点肉,也不想着给别人留点,真要噎到就好了!”
……
夜色如漆,周围四窜的风从各个空屋子吹过,时不时发出尖锐的呼叫声。
这鬼地方基本无人,想起白日里老妇的话後,越想越觉得有些可怖,随意瞟了眼四周漆黑的窗口,都觉得里面仿佛有一双双鬼眼在盯着自己般。
觅韶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端着手中的碗加快了脚步往隔壁走去。
就在紫衣女子总算在风声嘶鸣中踏入屋,关上门的刹那间,茅草屋对面的那间空屋子里,只见破了好几个窟窿的纸窗後面真有双泛着血丝的眼睛在盯着这边亮着烛光的房子,仅此一瞬,就闪现不见。
关上门後,想到主上跟她同在一个屋檐下,就顿时安心了不少,
原想着试探扣门问一下房里的人吃不吃晚饭,但是刚才那小丫头过来就问了,说不吃,所以想想还是作罢。
主上最近都在辟谷,吃不吃东西就他而言影响不大。
左思右想後,她也就没去打搅主子了,独自在屋内用了饭。
碗里平平无奇,往日都不会去看的菜,没想到还挺好吃的,她砸吧嘴回味,或许是今天饥肠辘辘太久了,不然这麽平庸的菜色怎麽会全吃光呢,她为自己寻了个由头。
就在觅韶吃完不久後,突然听见大门被敲响了一下。
不轻不响的一声,同样撞击到了觅韶的心头,让她攥在手里的筷子都不由得握更紧了。
她骤然想到刚才走回来时,背後那股凉嗖嗖的感觉。
按理来说,她不应该惧怕这些灵异鬼神的坊间传闻,但是那种感觉太过强烈了,令她无法忽视掉。
她松开手中筷子,另一只手悄悄摸上了放在桌上的剑柄,欲要拔出防备时,门就推开了,她甚至来不及惊喝。
匆匆看清之时,原来是白芙芝站在门口!
一道清丽的身影还不等她出声质问,就直接闪进了屋内。
这个该死的女人,不声不响的,差点令她出了丑相,想到这里她怒视而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