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案(二)
她从怀中掏出了几张画,“多亏了这个,咱才能找着她!”
沈清沉和李崎接过画卷,又不约而同看向对方,点了点头:“是她…”一张画上是墙沿下倚放着一把锄头,地上的泥土被掩盖的痕迹十分明显;另一张画多了那一只突兀的鞋,而剩下一张画则是墙沿的锄头消失不见,只留下了那一只鞋。
“是神女!是神女降下责罚了!”一位村民突如起来的喊叫声打断沈清沉的思绪,而後其他村民也跟着连连称是,“是神女!撕毁神女画卷的人将受到责罚!”一群人欢呼着像是自己已经知晓了真相,乱哄哄吵成了一团。
“公主…”张之儒从埋葬着尸身的土堆里挖到了一些碎纸片,“这应该是他们口中说的神女画卷吧。”
沈清沉蹲在土堆旁,接过张之儒手上的镊子,翻看那几张碎纸。虽然有些内容已经被泥土的污渍覆盖,但仍有一张较大的纸片上可以依稀认出狐狸面具的模样。
“瞧!果真是神女!”一位好事者垫脚瞥见了两人手中的纸片,忽然大吼。
李崎当即向前将她擒在了墙上,语气凶狠:“你怎麽敢断定是你们口中的神女?难不成,装神弄鬼的是你?”
女人一改怂恿舆论的模样,反倒连连摇头,“冤枉啊女官大人,小民怎麽会是神女呢?”
“那你怎麽凭着看纸片的那一眼便认出是神女的绘卷?”李崎的手并没有想松开的意思,反倒摁着女人肩膀的手更是用力了。
“神女的画浑然天成!丝丝入扣!”还没等女人松口,周围的村民便又开始起哄,“寻常人的画怎可与其相提并论!”
“聒噪。”她小声嘀咕後深深叹气,提起笑走向李崎,瞥了女人一眼,“她与神女的身型相差甚远,应该不是神女。”
李崎刚松开手,女人又随着人群高喊着什麽“神女责罚”,隐入人烟。
“难道真是神女…?”李崎似乎也有些动摇,沈清沉却又摇了摇头,“所有的一切都指向她,若是她杀的,她又怎可能故意留下一只鞋方便别人发现尸身呢。”
“公主有头绪了?”李崎欣喜地看着沈清沉,她却仍然摇头说:“有一些头绪,但是距离真相还差点什麽…”
“尸身跟尸首的切口也吻合吗?”沈清沉捧着脑袋,眼珠子不停地眨着打转。
“唔。。。这个还要等把尸身带回衙门才可知晓。”张之儒扶起尸身,撩起死者的袖子,双手的上臂都有明显的褐色条状印子,僵硬的双手呈爪子状,而双手的指缝里都有嵌入泥土的痕迹,至于袜子与尸身一同埋入土中,无法得到更多的线索。
“死因知道吗?”一筹莫展的沈清沉有些郁闷,距离上次案子的侦破已有几日,留给这件案子的时间不多了。而系统却没有提前显示奖励,这对作为侦探小白的她来说似乎已成死局。
张之儒将死者的袜子脱下,她的脚背勾起,脚趾也完全蜷缩,“不太能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死者死前有过挣扎。”
“此话怎讲?”
他将死者的手举起,“你看这会觉得她在做什麽?”
沈清沉弓着手,模仿死者的动作,手指微微曲着,“她好像在用力抓什麽东西。。。”
张之儒点点头,又让她看死者的脚,于是她也用一只脚模仿死者脚背勾起的弧度。
“人和动物一样,也是有本能的。人遇到生命危险时,是会不自觉地将手和脚蜷缩的。”
她转悠着眼,旋即又问:“睡着或是迷晕了也会吗?”她需要尽可能排除一切干扰,才能更接近正确答案。
他沉思半晌,蹙眉道:“不会。”
“【足】到底意味着什麽呢…”一筹莫展的她又琢磨起了系统的提示,“足作脚解释的话,应当是提示死者的脚有线索?又或是鞋子…?难道真是神女吗?”太多种可能性萦绕心头,她催促着张之儒收拾现场将尸身搬回衙门解剖。
“?我吗?”她打量着张之儒纤细的腿和手上明显的血管,忽而静默。
“我可以!让我来吧!”陈孝霖在衆人中是最瘦小的,倘若让她将这尸身背回去,恐怕得要半条命。说着她却将岔开的脚迅速并起,直起身子意气风发,眼神十分坚定。
说罢又快速跑到庙中,不一会手里多了捆麻绳,熟练地将绳子交叉在尸身的胸前,将双脚捆起,突然又想起什麽:“劳烦女官大人搭把手!”
看她一轮风风火火的操作,张之儒正想开口说什麽,却又摇着头憋了回去。
“噢,好。”李崎上前抱起尸身,轻轻地放在她的背上,等到她将绳子末端捆到了自己的腰上也迟迟没有放手,“你。。。可以吗?”
“我可以哒!”她欢快地应着,又拽着肩上的麻绳蹦了蹦,将尸身托到较高的位置,“女官大人不要小瞧我。”
“…我没有。”李崎迟疑地松开托着尸身的手,尸体竟也稳稳的在她身上背着,她还是有点担心:“小妹累了就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