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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第1页)

“陛下”

这是她第一次真心待一个男人,可这男人却让她这般心碎。不知过了多久才收拾好了情绪,推门融入衆人。看着大家早已落座准备开席,她便撇撇嘴角长舒口气。只是吃个饭,不打紧的,她应该可以坚持得了。

“孝霖,可是身体有不适?”沈清沉虽然没有回头看,顾着与侯宴珠攀谈,却也听得见动静。陈孝霖从前虽不顾礼节,却也从未这般失礼过,想必是身体抱恙才致此。可看她摇摇头,沈清沉便猜测或许是现在人多口杂,她不方便说罢。她不是三岁孩童,也晓得自己照顾自己,既然她觉得没问题那沈清沉便也不多说什麽。

看着下人将菜品一个个端上,盘子逐渐占满了整个圆桌。这渠州处于内陆,吃食多半是些米面,菜则以家禽为主。酱爆猪蹄在灯光的映射下仿佛闪烁着珠光,肥腻的油脂从蹄间流出,只咬一口,便发现早已炖得软烂,酱汁完全被蹄肉吸收,齿颊留香;日前刚从北边运来的鹿这会儿已成盘中餐,用果木炭烤後,鲜香的鹿肉间夹带着果木的清甜,油而不腻;作为前菜的汤品鸭,腹中塞满了莲子丶枸杞等补物,经过长时间烹煮後,油脂被蒸煮入汤,莲子百合与枸杞的甜味恰好化解了肥腻,喝起来入口顺滑,令人难忘。

除了这些个硬菜,屋里头还炖着燕菜粥与燕窝银耳,只等侯宴珠一声令便端上前来。

自逃亡以来,沈清沉已经许久没有吃过这样丰盛的菜肴。她自大快朵颐一番後才缓缓地开口,“侯娘好福气,娶得这样一位贤惠的夫婿。”那侯宴珠被她夸得险些要红透了脸,这才晓得瞥了眼她身旁的张之儒,“殿下都是享齐人之福的人儿了,还要这样打趣在下。”

侯宴珠的夫婿刘辛禾全程一直陪笑,偶尔瞥一眼陈孝霖,又紧接着收回视线苦涩地低垂着脑袋扒饭。陈孝霖感受到那目光的灼热,便更是不敢看他,一直低垂着脑袋机械地将饭送到嘴里。她往日看到这样丰盛的菜肴向来是最开胃,吃得最多的,没个三五碗绝对不会离开饭桌。然而今日她只吃了堪堪一碗,便觉着肠胃拗得实在难受,像是被千万根针穿过她肠一样疼。

如此这般,这饭她也实在是吃不下去,便朝衆人深深鞠了躬,苦笑着告退。沈清沉看着她碗里剩馀的一些米饭,也免得勉强,只替她向侯宴珠抱歉一声便是。那刘辛禾见她走远,这才下定了决心似的,握着拳站起来身来,“我去送送吧,来了都是客,也别叫人自个儿走了。”

他快步追上陈孝霖,抓着她的胳膊,却被一把子甩开。她只停了脚步,撂下句“侯夫人待你不薄,你跟她一起总比跟我走要来得幸福安稳,以後就莫要惦记了,就当我们从未认识过罢”便急匆匆地离开了。她即便有万分不舍,也绝不会动了掺和人家庭的念头。更何况她又有什麽资格去争呢?

“。。。”刘辛禾愣怔地站在原地,看着落空的手兴叹,却又很快堆笑着回到宴席。她说的不错,既已成婚,就别要肖想旁的甚麽了。这样不守男德的男人,不被抓去浸猪笼或是游街都算妻家窝囊。旁人或许不知,他与侯宴珠青梅竹马,是知道她的手腕的。他若是敢背弃她,恐怕她会将他当做铁矿熔了去。

午後用了膳,喝了银耳燕窝,侯宴珠便领着衆人到矿场上去瞧瞧。来都来了,自然是要参观一番她家的産业的。沈清沉远远便见了天边的几座山头,工人们从矿洞里背了一篓又一篓的铁矿石,背篓将他们的身子压弯,身旁还有人不停地用鞭子驱赶催促,待人如牲畜。沈清沉看着瘦弱工人将衣服撩起擦汗,露出膨出的肋骨与凹陷的肚子,个别支撑不住的甚至摔倒在地,被工头用鞭子鞭挞,“当真是贱骨头!起来!这儿可没人替你收尸!”

“。。。”她只觉得眼角发酸,默默地挪开了视线。她那些仁义道德,仿佛在她心头反复敲击,震得她心颤。可她到底有求于她,为了壮大势力,尽量恭维她,也不好多说些甚麽。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自己,从古至今,工人向来是被压榨的,她也没有甚麽办法。哪怕她有心颁布个甚麽律法,限制这些工头,管制这些富商,难道他们就会安心地听话吗?不过是层层剥削,受苦的还是百姓。

巨大的轰鸣声打断了沈清沉的思路,一阵阵耳鸣“嗡嗡”的,将她与世界隔绝。她伸手摁了摁耳根,吞了口口水,外界的声音这才清晰了半分。她转过身顺着那阵轰鸣声看去,浓烟熏燎,黑黢黢的浓雾将矿洞口掩埋,看不清去向。一波又一波的工人从黑烟穿出,个别走不动的甚至在地上蹒跚,挪动。沈清沉倒吸了口凉气,蹙着眉看那些人身上或断了肢,或是浑身是伤,透过猩红的伤口才发觉,那是被燎了肉。

紧接着又是一阵暴动,沈清沉正欲上前刺探一番,却被身旁的侯宴珠拉住。她冷眼看着浓烟,又含笑看了眼沈清沉,旋即装作关怀的模样,“别去,现在去危险的很。下矿的总有这样那样的意外,这很正常。”

“。。。”沈清沉自然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正常是什麽意思,不过是想当做是意外,不想沈清沉多介入罢了。她撇了撇嘴,只好将牙打碎了吞肚子里。

【从前喊大义不是蛮大声的吗?如今为何又退缩了】

。。。少掺和。

她懒得跟幸灾乐祸的原主争论,为了这麽几个注定苦命的人扰乱她的计划,降低她逼宫成功的可能,她才没那麽傻。无论是惨死又或是如何,这几条人命,就当作是为她登基做贡献了。

沈清沉揉了揉眉心,看向身边的侯宴珠。她嘴角的浅笑在拦住沈清沉以後,逐渐上扬,笑得逐渐嚣张。她的清澈眼神如今黑得发凉,如蛇蝎般凉薄。她是知道这些商人的性子的,只是没想到,侯宴珠敢当着她的面炸了矿洞。

看着工人被掩埋在地下,侯宴珠就连眉都没皱一下。随後她便带着沈清沉在矿洞附近转悠了一圈,看了眼堆放兵器的地儿便依依惜别。沈清沉伸手将身旁的偃刀举起,比她想象的要轻一些,可对于她这样力气小的女人来说还是太重了。不过这样也好,起码对于女将来说应当是趁手的。

“你说这兵器,给我麾下的骑军用如何?”沈清沉将偃刀放回原位,又直勾勾地看着侯宴珠。公主或许会有封地,有寝宫,可不可能有骑军。更何况沈清沉这个落难公主?侯宴珠是聪明人,只稍微动动脑筋,侯宴珠便知道她的言下之意。

大笑过後,侯宴珠敛起笑意朝她作揖,“愿追随陛下。”

沈清沉听着这声“陛下”,心里喜滋滋的,她要的就是这个。

她要天下人都称她“陛下”。

沈清沉的心一阵酥麻,大殿上,坐着凤椅受百官朝拜,那会是什麽感觉?她躺在床上枕着许段笙的手细细寻思,耳边却满是原主的讥讽。

【权力的魅力,就在于光是想想就让人兴奋。很令人着迷吧?】

“。。。”沈清沉翻了个身,没有搭理她。最後她查询了下自己的剩馀寿命,便安心地睡去。这一百八十天足够她班师回京逼宫了,只要不出什麽岔子,她便能顺利登基。登基後,只要将自己的任务交给大理寺去查,她就有源源不断的寿命,她定能成为这天下唯一的主子。

实现世界大同後,她再行律法改革也不迟。

深夜,沈清沉又支起身,蔑了眼身边的许段笙。她静悄悄地掀了被子,掖了件外衣便溜出房门。出了房门,她将门轻掩後,才敢开始狞笑。

她先是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手,又抚了抚自己的脸,满意地点了点头。紧接着扶着凭栏,从楼梯缓缓下楼,店小二有认得她的,朝她颔首,她却连馀光也未曾分与他半分。

她径直走出了客栈,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夜里安静,偶有惊鸟啼叫。一路上空无一人,只有沈清沉与同样兴奋的凉风。她迎着风漫无目的地逛着,任由飘摇的风吹起她如柳絮般轻柔的青丝。

她路过小巷,隐约听见巷尾窸窣。她朝里头瞥了眼,可巷子里实在昏暗,窥探无果,她便又接着向前迈着步子。谁知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脖颈,她瞬间反应过来下蹲。沈清沉如泥鳅般从那人手里溜走,那人的手见抓空,顺势便握紧了拳头朝沈清沉胸口打去。

沈清沉愣在原地没有躲闪,背着手眼看那只比她脸小半寸的拳头即将打到她胸口。突然,她蔑笑了声。一眨眼的功夫,她便窜到了歹徒的身後,手里握着如尖刺般的发簪,狠狠地扎到那人的脖颈。鲜血从颈部喷溅,她下意识向後躲,却还是湿了衣袖。

她蹙着眉啧声,从怀里取了帕子擦拭,“连本宫也敢打,当真是活腻了。”沈清沉蹲下身子,将带血的簪子束回发髻,又踹了一脚倒地不起的壮硕男人。

也许是蹲着视线有限,身後一只箭擦过了她的耳廓,猩红光速向下蔓延,“啧”。她分明看到了身後的影子,却还是没来得及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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