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羡弯身将地上一滩肉泥一般的东西用剑挑开,只见那团碎肉中似乎闪烁着某种坚硬的鳞片,在祝遥光手中的灵火下发着七彩的光。
“是鱼鳞。”
“鱼鳞?难道这些是那群异化的怪物吗?”
沈平芜透过依稀的亮光瞧清之後有些惊讶的开口,但是很快她便摇了摇头:“不对。”
祝遥光一开始也认为就是沈平芜说的那些异化的村民,乍一听沈平芜的否认还有些疑惑地看向她。
接着,沈平芜用手指了指地上鱼鳞上的色泽道:“这两种鱼鳞的色泽并不一样,昨日我们在屋子里瞧见的碎肉上鱼鳞总体偏灰,并没有眼前这色泽艳丽。”
经过沈平芜这麽一提醒,祝遥光这才重新又认真地看了一下地上泛着艳丽光泽的鱼鳞,赞许地点点头。
“是如阿芜所说,昨日所见的鱼鳞并非是这般色泽。”
寒风呼啸而过,穿过狭长的隧道发出呜咽的声响,仅仅是寒风呼啸的声音,都叫沈平芜的脊背沁出一身的冷汗。
“那这些是出自谁身上的?”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沈平芜一行人接着朝深处走去。
隧道内很昏暗,倘若不是依靠着祝遥光的灵火,恐怕连五指都看不清楚。
不知过去了多久,一开始寂静的空间里出现了流水的声音,淅淅沥沥的流水声中还夹杂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声响,这次不只是季羡一人听见了。
就连祝遥光和沈平芜都听见了。
饶是沈平芜这种反应迟钝的都意识到那动静究竟是何。
沈平芜的脸上倒是依旧面色如常,就是祝遥光似乎极其容易害羞,时不时面颊就会浮现出一丝绯红。
但是前进的脚步却始终没有停下来过。
鹤春山仗着其馀二人看不见自己,干脆慢悠悠地走飘在沈平芜的身後。
沈平芜能够听清隧道尽头隐隐约约传来的声响,却怎麽也听不见身後之人的脚步声,这倒叫她觉得有些别扭。
不过她也不敢命令魔头一定要跟在自己的身侧,只得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鹤春山。
灵火的光映在鹤春山的脸上,他本就有一双漂亮淡漠的眸子,尾睫轻翘,有些像狐狸的眼睛,尤其是在微眯的时候。
沈平芜猛地发现他的眼皮上竟然有一颗殷红的痣,只是不仔细看尝尝会被忽略。
沈平芜也不知道为什麽,就突然想起来自己在宗门头偷看凡人话本子里的内容。
传说人身上殷红的痣乃是上辈子爱人泪珠的烙印,这个念头一旦在沈平芜的脑海中出现,就仿佛是一颗生了根的种子,怎麽也无法抛掷脑後。
她自动将话本子中那些爱恨情仇全部安在了鹤春山的身上,最後只得出了一个结论。
如果是真的,那魔头的爱人还挺倒霉的,毕竟谁能忍受阴晴不定脾气差的道侣。
淅淅沥沥的水声越来越大,渐渐还有难以压抑的轻吟声,走到隧道的尽头,路越来越开阔,甚至就连黑暗都散去不少。
突然,季羡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祝遥光。
祝遥光了然地将手中的灵火熄灭,三人一起悄无声息地走出隧道来到一处开阔的平台上。
只见那平台乃是一处石壁陡峭凸出来的地方,从上往下看去,四周依旧时黑乎乎地看不太清晰,可唯独平台下方亮起了烛光。
方才的水声也正是出于此处。
沈平芜好奇地探出脑袋,在看清底下的情况後,整个人就如同被石化了一般,定在原地,嘴巴微张却怎麽也发不出一点的声音。
一向没什麽太大表情变化的季羡,眉头紧蹙,像是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议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