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割影出现在碎片上,沈平芜下意识往後一躲,脊背冷汗直冒,嘴里忙不叠求饶道:“等等,我错了!”
“胆子这麽小,还敢使唤吾?”
人总是贪生怕死的,这一点鹤春山从未怀疑过。不过他还从未见过像沈平芜这般贪生怕死的人。
能够惜命成这样,倒是有些稀奇了。
无数刀身碎片随着磅礴的魔力迸发飞溅,接着只听见呼啸而过的风声,从沈平芜的头顶席卷而去。
割裂风声的动静很轻微,本来除了沈平芜以外,不应该有人能够感知到才对,但是季羡却突然晃影出现在了祝遥光的身边,沉声道:“不对劲。”
“方才有一股很强大的劲力一闪而过。”沈平芜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看向身边的鹤春山。
只是季羡似乎也只是察觉到了那股劲风,依旧没有办法看见鹤春山的身影。
鹤春山的剑很强,是那种毋庸置疑的强。
仅仅是眨眼功夫,沈平芜就瞧见无数带着血珠的剑身碎片尽数凝聚在一起。
那碎片上的血珠就好像是被缓缓吸收了一般,待到重新拼凑起来後,剑身哪里还有任何血的痕迹。
这就结束了?
沈平芜还处于懵逼的状态,直到身後吹来湿冷的风,空气中的血腥味似乎确实更重了一些。
沈平芜见状朝鹤春山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用口型道了声谢谢,只是男人早已扭过头去,也不知道有没有看见。
“我们先去屋子里待着吧。”沈平芜咳嗽一声,与季羡一同搀扶着祝遥光朝着距离最近的屋子里走去。
在临近屋子门口的时候,季羡松开搀扶着祝遥光的手,将腰间的修剑拔出举在身前,眉头紧锁面容中带着一丝凝重。
他在仔细辨认着屋内是否有妖魔的动静。
“似乎没有问题?”季羡迟疑地说道,随後扶住祝遥光的手。
沈平芜看着彻底将祝遥光搀扶住的季羡,也只得拎着裙摆跟上。
三人推开门走入屋子里,只是一眼,沈平芜便瞧见了地上血流成河的模样。
那些祝遥光口中的怪物此刻身上断成几截,眼眶微张,似乎还处于极度恐慌与惧怕之中就被杀死了。
祝遥光同样也看见了那怪物死时的惨状,同样蹙眉道:“这些怪物是被何人所伤?”
虽然那些怪物皆为低阶妖兽,但是数量实在恐怖,要想干脆利落地解决,就算是祝遥光和季羡联手,恐怕都要费上一番精力。
沈平芜走到屋内将烛火点亮,转身看着他们二人:“应该是某个不知名的好心之人。”
祝遥光也跟着点点头,像是很赞同沈平芜的说法。
“那人当真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沈平芜听後,下意识看向跟在她身後的鹤春山,又朝他挤挤眼,脸上俏皮的模样看上去极其明朗。
趁着季羡搀扶祝遥光去歇息的空隙,沈平芜用手肘戳了戳鹤春山,顺势又踮脚拍了拍鹤春山的肩。
“学习的榜样。”
鹤春山眉头一挑,脸上挂着阎罗般的笑:“手还要不要了?”
“要的要的。”沈平芜怕死地收回自己的手,又下意识和鹤春山挪开到了安全距离,生怕下一秒鹤春山真的会眼睛都不眨就拧断自己的手。
可偏偏怕什麽来什麽,许是地上粘腻的血液实在是太多了,沈平芜在挪动的过程中一个没注意,脚下打滑眼见就要摔倒在地上。
她下意识伸手拽住了身侧的东西,想要稳住身形。
只听见刺啦一声——
沈平芜看了看手中的东西,又梗着脖子朝身边男人看去,恰好对上了鹤春山似笑非笑而又沁着冷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