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策安收拾好药纸:“既然公主常去那边看,长兄就顺道替我办事嘛。”
“不要学她撒娇。”楼泊舟从书上擡眸,扫了他一眼,“好好说话。”
“……”
楼策安便说:“长兄帮我,难道不可以?”
楼泊舟放下他在编的书籍,手指划过厚厚的医书,随手抽中一本,往旁边一坐,草草翻阅,“你到底为什麽不愿意出门?”
怕他生醋意?
“阿月已经对我说了,她不喜欢你,只要你不过分靠近她,我又不会对你如何。”
顶多就是扰扰他的安眠罢了。
楼策安没回答他的话,而是莫名考教起他手上医书的一道方子,被他准确无误复述。
“长兄聪慧,过目不忘。”楼策安温和一笑,“我相信长兄的能耐,就不冒风雪前去,安心在家修书了。”
楼泊舟将手中医书合上,丢回去:“你最好只是配药修书。”
而不是打什麽鬼主意。
楼策安失笑,一脸无辜的样子回视他:“除了配药修书,我还能做什麽?公主不在,我就算想找人说说闲话,也不敢随便找。”
他敢找,也得旁人敢说才行。
夏老尚且战战兢兢,宫中的内侍和侍女,就算了罢。
还是莫要为难旁人为好。
楼泊舟看着他的样子眯了眯眼睛:“你再来一次。”
转而收拾医书的楼策安懵懂。
“啊?”
兄长在说什麽。
“刚才装懵懂无辜的样子,再来一遍。”
楼策安以为他兄长这句话是威胁,没想到就是字面意思。
——他就是想学这个神色,去公主面前博一番怜爱。
楼策安:“……”
终是他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唉。
心伤。
*
对照铜镜调整好自己的容色,确定不靠铜镜,单靠馀光也能熟练操纵自己脸上肌肉,楼泊舟便攀了墙离开。
他熟练避开宫城巡逻的禁军,以一种极其冷静,甚至如水清凉的眼神,静看月下的森寒盔甲闪动,抓住每一个空隙挪动。
这种迫近无情的神色,在他离开山野之後,鲜少直接袒露人前,总有一张接近他阿弟温柔容色的假面挂着,应付世人。
如今,倒是用得频频。
看准两队禁军交错的间隙,楼泊舟一个飞身翻入九善宫,熟练敲窗蹿入她寝屋。
云心月才脱掉中衣,一回头就被按倒在绵软的被子里。
她挣扎了一下,双手被他交叉按在头顶上。
某个人骑在她腰上,一副可怜无辜的样子看着她,利落解开自己还带着沐浴後潮湿水汽的腰带,三五下将她手腕缠住。
她眼角一跳,觉得他最近大概是本性大暴露,有点儿发疯。
唔,倒是挺贴合疯批皇叔的描写。
话说,他是南陵王的表叔,按照辈分,也的确可以这麽算。
放飞神思的云心月,被一只带着薄茧的大手捏了一把下巴,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我就在这里,你在想谁?”
楼泊舟语气有些酸涩,又有些怒意。
他就是见不得,她眼里没有他,却有其他人的样子。
“想你啊。”云心月眨眼,十分熟练地哄人,“你最近好像特别不一样,又有点儿刚认识那时候的感觉。”
她在想,是什麽促动了他的神经,让他有所改变。
楼泊舟撩起眼皮子:“刚认识的时候?”他回想了一下,觉得自己表面功夫做得应该还行才对,便问,“什麽感觉?”
云心月如实道:“假温柔,什麽都不在意,有点儿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