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木头,你们不敢在无风镇砍伐,怕被发现端倪,就去山塘镇最偏僻的地方偷偷砍,运去给他们造床桌之类的用品吧?”
刚开始只是猜测。
不过扶风昨夜带人去找山洞和冰洞,已经证实。
七旬老人闭了眼:“是。”
“当然,想要不被发现,你们肯定也留了一圈粮食,用东西支撑着,在碎冰之上。
“等到碎冰融化,我们这些外来人都离开,你们就搬走粮食,擡入就近人家的屋子里。
“装冰的麻袋,则让大风把吹干,四处飘落,再演一出假装瞧见十二方相盗粮的戏码。对吗?”
七旬老人:“对。”
“你们之所以冒险,是不是之前每家轮流出粮,日子过得太紧巴,才出了这样的主意?”
“是。”
云心月看着他垂下的头颅,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麽滋味:“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想明白。”
“公主请说。”七旬老人苦笑叹息,“也没什麽不能告诉公主的了。”
一切都已暴露。
没有希望了。
云心月:“秋祭那夜,我听到的奇怪铜铃,到底是什麽?”
唯有这个疑点,她一直解不开,想不通。
七旬老人愣了一下,看向张家村和温家村的人。
两边的人都竭力否定:“我们都听张老所言,把铜铃的舌用布包得紧紧的,只有假扮狐狸娶亲时才用。”
那就奇怪了。
难道真是她听错了?
她擡起眼眸看向楼泊舟:“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你来决定怎麽处理吧。”
身为西随公主,她干涉的已经够多了。
再多,可就引南陵王生疑了。
要是对方以为西随和亲,是想要干涉南陵内政,这亲和了也是白和。
“报给山城太守,让他过来处理,该杀的杀,该恢复原位的恢复原位,本朝律例应当怎麽办,他就怎麽办。”
楼泊舟并不想亲自处理。
扶风和夏成蹊都看了他一眼。
他们总觉得,这位圣子好像知道些什麽事情……
山城太守的府衙离无风镇有些距离,就算有人上报,再等太守马不停蹄前来,至少也要两日功夫。
这两日,楼泊舟让赵昭明暂代县令一职,一切如旧处理。
无风镇的人都不必收押,教育一顿,再罚几日工就是。
等到山城太守前来,他的判决也没差多远,纵火贼判了绞刑,在城门处行刑,警示衆人;上任县令官复原职,但是因他脸上的伤,想要往上升迁,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无风镇的镇民,已经被圣子和公主训导过,下官便不再多舌了。”山城太守看起来还是个老实人,诚惶诚恐道,“治下出了这种问题,下官有罪,还请圣子责罚。”
楼泊舟一眼都懒得看他,只管说事情。
“此间事,你自己上呈刑部与朝堂就好,与我无关。”转眸看了云心月一眼,他还是大发慈悲,补充一句,“只有一点,县令得百姓爱戴,百姓全力救他,并无过错。”
山城太守连连躬腰:“是丶是丶是……”
为了自己的前途,他也不可能送走一个繁茂的小镇。
那得掉多少政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