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心月也不能说是看剧看小说多年的经验猜测,只能从逻辑去说服对方:“要不然,怎麽解释三个活物进去,却只出来两个?就算没有密道,也肯定有我们没发现的大箱子,把人藏起来了。”
他们紧跟着就进去,那样都找不到,总不能真的大变活人吧。
分析完,她擡起眼眸,看向少年。
云城今夜有风,也有月。
枝叶幽影落在窗纱上,透进室内,暗光浅浮。浮动光影中,少年眉目半明半暗,黑亮眼眸自然垂落,凝定不动。
云心月猝不及防撞入他眼眸,被其深邃眸色慑住,脸颊一热,匆促後退了两步,险些撞到架子上的横板。
还是楼泊舟眼疾手快,用手背挡了挡,才免了一祸。
只是他这麽一挡,相当于将人堵在墙角与他之间。
“谢谢。”
云心月不敢看对方,低头从他手臂下绕过,却感觉肩膀被什麽扯了一下。
侧眸一看,肩上并排的间色小绒球中,不见了一只浅蓝色的小球。
视线转回与肩膀齐高的横板上,她看到横板边沿的木刺勾住了几丝小绒毛,在光影下轻轻飘摇。
她伸手摘了,蹲下去,从架子最底下找回自己的小绒球,塞进荷包里。
“我们赶紧走吧。”
此时。
外面的脚步声已十分明显,连她这种没有内力的人都听到了。
“开锁,搜里面!”
云心月赶紧拉住少年手腕。
楼泊舟不紧不慢,瞄了一眼外间,等门被推开,人涌进窄小的屋内,他才打开窗扇,擡脚踩在窗框借力,乘风翻越墙头而去。
後窗倒是也有守卫,不过已经被蛇咬中,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他们顺利出逃,沿着阴暗窄巷回到客栈。
待落脚屋内,云心月才松了一口气,往凳子爬去,趴在桌上。
“真刺激……”
楼泊舟坐到她旁边,低头看着她,一言不发。
缓过来的云心月一起身,又对上了那双特别专注的黑亮眼眸。
“……”
他没事吧。
“你……有什麽事吗?”
她忍住往後挪动,避开少年的冲动,免得喜获蛊盒警告。
真不怪她敏感,对方总用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看她,她很难不想逃避。
话说,她今晚也没干什麽……吧?
好像不对。
刚才在宝库里,她是不是躲开他了?
忽然想到这一茬,云心月在心里大叫不好。
果不其然——
“你好像一直都很怕我,但是又从来不会真的逃跑,离开迎亲队伍。”楼泊舟凑近,盯着那双滴溜乱转的水润眼睛,“甚至,并不严词拒绝我的靠近,为什麽?”
“!!”
云心月冷汗都淌下来了。
皇叔男主的脑子,居然这麽清晰的吗?
“男女有别,你老是这麽盯着我,我肯定会怕啊。”她努力解释,“这种怕,是很正常的。至于不拒绝你的靠近……那不是因为联姻的事情已经定下了麽,你可是我未来的夫君,不多相处相处,怎麽培养感情呢?”
“是吗?”楼泊舟将距离又拉近一些,“害怕,也是正常的事情?”
凑近的距离让呼吸相撞,她又再度闻到对方鼻息之间的白茶清香,以及淡淡的清苦药香。
白茶清鲜,越闻越香,像一根线似的,总令人不由自主顺着往源头去。
云心月悄悄屏息,小幅度点头,生怕自己动作大了,能把牙磕上去,撞到对方。
“害怕本来就是情绪的一种,是对未知的恐惧,只要是面对不清楚的事情,人都有可能害怕。”
她紧张地吞了一口唾沫,琢磨着对方的心理。
已知,对方是疑似疯批的皇叔男主,可推断出,对方童年可能受过某种伤害,导致了他性格上的这种缺陷。
又知,对方一直重复“害怕”这个词,且对自己爱得深沉,手段用尽求亲亲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