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练成,他就兴致勃勃,想找母亲展露。
未料,却吓坏了一院贵人子女。
那一日,他维持着古怪丶僵硬的笑容,满眼茫然看着嚎啕大哭的一群同龄人,被砸了一身汤水菜肴。
还有一块墨砚,把他脑袋砸破。
血水与墨水浑浊了他一只眼,他只能看见母亲冷眼更甚,隐忍喊人将他带下去。
夏日猛烈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人人都生出淋漓的汗,唯有他感觉不到一点儿暖意。
他擡手对照日轮,再看世间,只有一点点黑斑,人脸俱都模糊不清。
带他下去的侍女不敢抱他,只忍着惊惧害怕看向他,催促的嗓音颤得像在哭,仿佛被谁为难了。
最终,将他带下去,为他清洗干净的人,是闻讯小跑而来的阿弟。
他问:“我是不是很可怕?”
阿弟哄他,说他们长得一样,他自然也跟小仙童似的好看,并不可怕。
幼小的他便茫然了,不清楚自己与阿弟相比,到底差在什麽地方,遂日日揣摩阿弟一言一行,跟他一起学君子六艺,拙劣仿他神态。
结果呢。
不还是那样。
“阿月。”楼泊舟伸手盖住她眼睛,嗓音沙哑得可怕,“我的过去,不好。”
他连“糟糕”二字都不敢说,生怕她联想过多。
只将所知,止步在茍无伤这里,对他来说便够了。
那样,他便可以心满意足地当作,阿月绝对不会嫌弃他丶厌恶他丶惧怕他。
母亲将他抛在山野初期,他也曾有过奢望,是不是外人逼迫太甚,母亲不得不妥协。
她并非不要他。
只是谁也不准她要他。
可——
十二年间,只有阿弟在寻他。
阔别十二年重逢,母亲也只得一句:“你不该回来。”
楼泊舟叹出一声笑:“对不住,又吓着你了,是我不好。可我……从未这样爱过一个人,不知该如何回应,做得不好,你教我可好?”
他定能学好。
唯独……不要放弃他。
阿弟的爱太沉,弥补愧疚居多,他宁愿阿弟去爱另一人,爱得自在一些。
不要将一生绑在他身上。
他姿势是霸道不肯相让的,姿态却放得极低,甚至几尽卑微俯求。
云心月听得心酸,想要伸手摸摸他,告诉他说,若是他没准备好的话,那她就等着他愿意说的那一天。
不管是怎样的他,她都喜欢。
他是她的独一无二。
从来没有那麽强烈的爱意让她感觉,非要留在哪里不可。
她一直觉得,能活着就活着,要珍惜生命。但,一切随缘,有或者没有,都可以。
碰上他,选择与随机才成为确定,她不必思量,不必疑心,也能知道自己是他的不可或缺。
穷尽一生,他们谁都放不开谁了。
伸出的手在触及少年脸庞之际,一股电流在指尖蹿过,令她惊呼一声,条件反射撤回自己的手。
动作之大,把沉浸在慌乱心绪的楼泊舟都惊着了。
他松开怀抱,耻骨紧紧压着窗台,将她去处堵好,握紧她另一只手,才敢看向她吹拂的指尖。
“你的手,怎麽了?”
云心月也懵,愣愣摇头。
【警告,宿主不能OOC!!】
看她神色不解,系统继续解释:“你不能主动说喜欢除了男主之外的任何成年男性,也不能主动亲近除了男主之外的任何成年男性。”
云心月:“??”
她不信邪,又擡手想要触碰楼泊舟的脸颊,指尖又是剧烈的痛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