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僻静,背对楼梯面向外的两个黑衣打手无所事事,在小声闲聊,云心月路过听了一耳朵。
“欸,你那晚真的没听到吗?城里都传开了。”
“听到什麽?”
“南郊竹林闹鬼的事情啊!”
“说有鬼女在唱地狱曲,想找替死鬼?”
“是啊,那曲调从未听过,阴森森的,特别瘆人。”
……
那女鬼,说的不会是她吧……
她唱歌有那麽难听吗?
简直就是污蔑!
没想到只是路过,还能听到跟自己有关的流言。
——还是那麽扎心的流言。
云心月心情复杂地快步回到顶楼,与着急得快要转成陀螺的春莺汇合。
“公主,圣子,你们这是去哪里了?”
怎会从更衣的房里进去,从楼梯处上来。
“一言难尽,先回雅间,我们找云太守有些事情要说。”云心月提起裙摆,恨不得自己飞起来,直接到对面去。
只是还没走,旁边的更衣间就有个美貌夫人推开门出来,一脸不虞:“真是晦气,不过想透透风,却瞧见了那等脏污的东西。”
透风?脏污东西?
这边几乎都是更衣间,只对着黑屋一侧有窗。
云心月当即推开自己刚才进去的更衣间,往窗边大步走去。
只见刚才黑樾樾的林间小屋,已经被火把围住半边,敞开一条路。
火光之中,有两个黑衣人用木板擡着什麽东西往後门方向走。
距离太远,还有遮挡,她眯眼看得辛苦。
看得清清楚楚的楼泊舟告诉她:“板上有一块白布盖着一团鼓起来的东西,白布边上露出来两条羊腿。”
黑衣人走到枝叶稀疏处,云心月也隐约看见了一团红白,下意识扭起眉头。
“他们是发现我们去过了吗?”
为什麽动作那麽快,他们刚离开,那边就已经有了应对的措施。
看对方这大摇大摆的样子,也不清楚那被拖拽的到底是羊,还是人。
如果是人的话,便可以肯定,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应对的法子,将现场彻底打扫干净,不留什麽把柄。
就算他们立即告诉云太守,恐怕也没有丝毫作用了,反而要给南陵和西随惹麻烦。
“来得这麽快,应当不是发现了我们,只是谨慎使然。”楼泊舟立在窗边,垂眸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轻笑了一声,“看来那送纸条的人,也不是无的放矢。”
这云霄楼,说不准当真会夺命。
云心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感觉自己背後像是有人一直在阴恻恻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一样。
“那人到底是谁?”她完全想不到,“为什麽要对我们发出警示?”
难不成,云霄楼还想对他们一行人不利?
先前遇到的那些劫匪,不会就是云霄楼派出去的吧……
对方要命不要钱,也不太像寻常山匪。
细思极恐。
“不知。”楼泊舟收回视线,落到她身上,“你的百戏应该要开始了,要回去看吗?”
他似乎完全不受刚才的事情影响,脸上淡淡的笑意一直挂着,不曾落下。
好像世间万物变动,都与他无关一样,看一眼便当真只是看一眼,绝不会关心更多。
云心月叹气:“回吧。”
这件事情想管就得深究下去,短时间内肯定无法解决,他们只是过路人,并不能在此长待。
若是不能管,掀起涟漪反倒会祸害牵涉其中的无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