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麽特産呀?”品月探出头来,好奇地朝着那边看过去。
那小太子掀开其中一个陶瓷罐子笑道:“回主子,是两罐子辣白菜!”
年婳连同四爷看着那红澄澄的两罐子辣白菜,一时陷入了沉默。
“还是抱下去吧,这味儿有点冲,我实在闻着想呕。”年婳捏着鼻子躲远了些,她这一胎的口味叼的很,即便味觉上不抵触,她也不敢吃这些存放了多日已经不再新鲜的泡菜。
得了侧福晋同四爷的眼神,两个太监忙麻溜地抱着那俩装满辣白菜的陶瓷罐子离开了原地。
待空气恢复清新後,年婳迫不及待地去拆年羹尧寄给自己的信。
那一叠信纸厚厚的,想来高丽贫寒,为了打发时间年羹尧没少在家书上费工夫。
果不其然,年婳被胤禛抱着一起读这封家书,还未读几行字便开始发笑。
“小满,二哥我这一路十分平安,勿念。此行我不负皇上嘱托,不仅没给咱大清丢人,还给那高丽的王显摆了许多咱大清的礼节礼貌知识。
说起来,这高丽真是怪,我到他们王城第一日(如果这个破败的城镇算王城的话),便遇上一行人披麻戴孝在出丧,可出丧不见棺材,反而见一男子戴白花坐在马上一脸喜色,这画面着实诡异,可差点把你二哥我给吓死,後来问了才知道,原来这不是发丧竟然是在成亲!我本想着是这高丽使者来咱天朝学礼节学错了,一问才知道,原是此处生産落後,那制衣的铺子竟然买不到彩色的布料,故而只能穿白色的婚服成婚。依我看,这婚还不如不成!恁地瘆人!
。。。。。。
还有,从到了当地到临行前,那高丽王便一直想要往我身边塞女人,你二哥我什麽人,我是来办差的,哪里能贪图这等美色,当即便严词拒绝,不过我偷偷跟你嘀咕一句,那高丽本地的女子着实算不上好看,小眼睛圆盘脸,不及你二嫂一半姿色。。。。。。
话说回来,小满你近来可安好?小外甥可乖巧?有机会拖四爷给府里递个话,我和阿玛额娘都很想你。”
年婳握着手中的信纸,先是笑,而後读到最後几句,又忍不住湿了眼眶。
胤禛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湿润,安慰道:“待你生産完,便让岳母来看你。”
如今多事之秋,贝勒府同年家不宜多加走动,因而此次怀孕年婳才没让年夫人来作陪,尽管四爷在她面前提过好几次,都被她拒绝了。
如今又听他这般说起,年婳笑道:“不必了,我有四爷陪着便够了,家中侄儿也正是需要人照看的时候,额娘恐怕也得帮着嫂嫂。”
说完这句话,年婳本还想就二哥信中的高丽风俗同四爷讨论一番,没想到忽觉腿上一阵湿润,熟悉的温热感让她顿在了原地。
“怎麽了?”胤禛见她神情不对,一瞬间也跟着紧张起来。
年婳扶着他的胳膊,冷静道:“羊水破了,爷别急,先让品月扶我去産房,接生的嬷嬷就在厢房住着,我恐怕要生了。”
品月和紫苏早在听到动静的一瞬间就冲了过来,此刻得了吩咐,忙取代四爷扶住年婳往産房方向走,留下四爷一脸无措地立在原地。
“苏培盛,去请刘太医,骑马去!”胤禛攥紧了发颤的掌心,撂下这句话,也向産房跟了过去。
熟悉的阵痛再一次席卷全身,年婳明显比上一次有了经验,全程冷静的不像话,反倒是立在窗外的四爷,额上出了一层细汗,一时之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四阿哥刚刚下学,也连忙放下书匣子朝这边跑。
屋里的年婳时不时发出一两声痛苦的叫喊。
父子俩一大一小立在原地,六神无主,心弦也随着年婳的动静上下起伏。
“阿玛,额娘会顺顺利利的,对吗?”弘旭如今已经颇有小大人的模样了,此刻小脸上却也是慌乱,擡头看向可以依靠的阿玛。
“肯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