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闻言皱了皱眉:“娘娘,真要吃那东西嘛,那玩意儿臭的很!”
那被唤作榴莲的果子是东边海国运来的,奇臭无比,寻常人唯恐衣裳染味儿都不愿意吃,偏偏年婳喜欢得很,故而御膳房把仅有的两大框子全送来他们宫里了。
年婳笑了:“好紫苏,咱们今日吃榴莲鸡煲,你听我的,把那果肉同鲜切的鸡肉放在陶瓷罐里拿炭火一起煨,煲出来的肌肉又甜又香!”
紫苏摇摇头,不理解主子这新奇的吃法,但年婳尝试的吃食很少有失败的,皇上作为第一个试吃的都说好,他们底下人还能说什麽。
午膳时分,胤禛在养心殿批完折子,便带着苏培盛踏雪赶来了翊坤宫。
孩子们如今有自己吃饭睡觉的去处,故而胤禛踏入正殿的时候,只有年婳倚在贵妃榻上拿着根逗猫棒在逗猫。
“皇上来了。”
美人含笑朝他这处看来,丹唇琼面,也好似一只慵懒的大猫。
胤禛哼了一声在她旁边坐下,自顾自给自己脱了靴子烤火。
见他面色不虞,年婳不解地朝他看过去:“怎麽了,朝堂上的事不高兴?”
胤禛睨了她一眼:“朝堂上日日有新状况,朕若每次都不高兴,还不得气死。”
那想来不是朝堂上的事情了,年婳凑近了些去看他:“那是为什麽呀?谁惹我们皇上不高兴了?谁这麽没眼色,告诉臣妾,臣妾来帮皇上出这口恶气!”
胤禛被她那煞有其事的生动模样逗笑了,但嘴角微微上扬後又记起今日气闷的原因,忍了忍又刻意把嘴角压下去。
年婳原本凑在他怀里,如今看到他这细微的神色变动,恍然道:“那个惹了皇上的人,该不会是我吧?”
总算说到点子上了,胤禛给了她一个凉凉的眼神,没吭气。
“我近来没干什麽呀。。。。。。”年婳飞速过了一遍自己近来的活动,除了去御花园赏雪顺便救回来一只奶猫,其他时候都窝在翊坤宫烤火,实在没做什麽能让他生气的事。
见她这边没指望,胤禛矜持了片刻,才幽幽开口:“你算算,你我有几日未见面了?”
年婳一愣,掰着指头算了算,两人确实约莫有半个月没见了。
胤禛见她明白过来,没好气道:“以往在西小院就算了,我迁就你每日总能见上一回,如今我刚刚即位百事并举正是忙得时候,我忙得日日宿在养心殿,你就不知道主动来看看我?”
年婳被问得一噎,心虚道:“我这不是怕前朝说我蛊惑君心,去养心殿有干政之嫌嘛,您也知道,年家最近有点太煊赫了。。。。。。”
胤禛气得横眉一皱:“谁敢这麽说你?你哥哥那爵位是靠自己的本事挣的,若谁敢议论你,先把他丢战场上历练一番再说。”
听他提起自己二哥,年婳心中又没来由地忐忑,面色也苍白了几分。
胤禛以为是自己的态度不好,语气忙柔和了些,将人往怀里揽了揽,开口的话音甚至有些委屈:“爱兰珠都知道带着零嘴儿来养心殿看看皇阿玛,你怎麽整整半个月都不差人来问问我?”
年婳下意识道:“您不是每日都让苏培盛来跟我汇报嘛,而且吃食单子都是从我这里出的。”
胤禛:“那能一样吗?以前西小院咱们一家人日日都是在一起的。近半个月,我却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
年婳闻言急了:“那怎麽能行?身体是一切的本钱。”
历史上的雍正可就是过劳早逝的,这人不会真把自己当机器了吧!
胤禛将脸埋在她颈侧,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略显倦怠道:“先帝留下一个烂摊子,朝中到现在还有人向着老八,财政亏空比比皆是,西北军备也得防着准噶尔再咬一口,关键是那些贪官还骂我是个抄家皇帝。。。。。。”
年婳被他说得一阵心软,康熙晚年积弊良多,这都得新君一件件去改去磨,他如今的压力确实是不小。
“那我以後要盯着你好好养生吃饭。”年婳拍了拍他的後背,将人回抱回去:“四爷得把身体照顾好,才能跟他们长长久久地磨下去,你以後再忙的时候,我便去养心殿监督你用膳!”
胤禛达到目的,伏在她颈侧一阵闷笑。
婳婳还是对他过于心软,什麽谩骂压力,他才不在意这些,要当个手腕强硬的君主,必然要面对反对者的谩骂诽谤,但在他看来,那不过是一些小人的无能跳脚,只会惹他发笑。
“笑什麽,四爷莫不是又哄我?”年婳意识到不对,忙去看他的脸。
胤禛及时站起来转移了话题,拉着她朝外间走,一边走还一边心情愉悦地同她说话:“让我看看你这儿今日又有什麽好吃的,我怎麽闻到了榴莲的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