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霜收好东西,起身对张岭道:“好好待在这里,等着你的判决。”
“她怎麽样了?”
在黎霜和裴晏马上就要离开刑室的时候,张岭突然问道。
黎霜一时不知道怎麽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无声叹了口气,径直走了出去。
大理寺外,黎霜拿出袖中的东西,打开後不过是一张白纸,上面什麽也没有。
“大小姐惯会唬人的。”裴晏笑道。
黎霜笑了一声,“这不是你说的要诈一诈张岭?”
裴晏耸耸肩,不置可否,道:“真是不公平啊。想我第一次见大小姐,可是被好一顿打,换做其他人,居然好言好语劝着。”
“你和他们一样麽?”黎霜看了他一眼,“你那是私闯我的院子,他们是要公之于衆的嫌疑人,处理方式自然不一样。”
“哎。”裴晏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麽。
之後,黎霜把得到的所有信息告诉了周旭,至于涉案的几人如何处置,就是刑部的事情了。
她还上书,让皇帝考虑完善百姓死亡之後尸体处理的手续,不仅要当地里尹确认,也要州府或者更高级别的机构认定。
几天後,此案告破的消息昭告天下。张岭,张云霞和钱宝山因为蓄意杀人罪被判处关押十年,并没收所有财産。
“我的儿怎麽死了!我的儿……”刘锡元的母亲得知消息後痛哭流涕,黎霜看不下去,给了她足够的银子让她安享晚年,告诉她自己会时不时去看她。
刘锡元的母亲很是感动,“大人是大善人啊……大善人……”
尽管黎霜尝试让妇人改变这个称呼,但因为妇人十分执着,自己也只能由着她去。
“老赵,不是说大理寺卿如果能破案,就请别人吃饭吗?去啊!”路边一群男子引起了黎霜的注意。
被称为老赵的男子讪讪地摸了摸头,“害”了一声,“看来是我小看她了,哈哈哈……”
“这下没话说了吧?寺卿大人貌美如花,你这心思我们能不知道吗?你要请她吃饭,别人还不一定答应呢!”
“哈哈哈哈……”
裴晏听得津津有味,调侃道:“怎麽样大小姐,打脸很爽吧?”
他以为黎霜会出言反驳他,没想到黎霜只是淡淡笑了笑,不置一词,随後转身离去。
“黎霜果真这麽快就破了此案?不是说毫无线索,刑部也没有办法吗?”冯渊向皇帝汇报完後,皇帝虽觉得正常,但还是有些惊讶。
办案向来是刑部和西厂的事,大理寺已经很少参与了。他也知道最近刑部人手不够,正在安排人员调动的事,也没想到黎霜会帮刑部这麽大一个忙。
这样一来,大理寺和刑部似乎都离不开黎霜了……
“黎霜一直是办案的好手,不然也不会在百姓中有这样的声誉。”冯渊道。
皇帝微眯了眼,“那西厂呢,最近做了些什麽?”
“这……”冯渊眼睛转了转,“儿臣不知。只知道卫都督三天两头往皇兄那处跑,至于做什麽……儿臣也无从知晓。”
既然也没有做什麽正事,那原本该他们处理的案子却推脱给了刑部和大理寺。这是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好说话不管他们,所以愈发肆无忌惮了吗?
而且一个西厂大都督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和大皇子走的这麽近,是不把自己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
本来自己十分重用西厂,这些日子却硬生生让黎霜把大理寺救了回来,一群人在朝堂上也有着不小的威望,卫霄真是浪费了自己的栽培。
“说起来,朕看你和你皇兄似乎有些龃龉。你们是亲兄弟,有什麽误会解不开的?朕的那几个皇兄死的死,疯的疯,所以朕已经不愿意再看到兄弟阋墙的场面了。”皇帝若有所思,眼睛明明是在看冯渊,却没有落到实处。
冯渊颔首应下,心中却自有思量。
说起这位皇帝,其实大盛人人皆知他的皇位是如何得来的。
先皇在世时共有六位皇子,现在这位皇帝便是当时年龄最小,最不被人看好的一位。贤和长他一样不占,没有人会想到他会成为新帝。
在先帝晚年时,朝堂夺嫡之争愈发激烈,牵扯了近大半个朝堂,一时间腥风血雨,各种阴私手段层出不穷。
当时的太子本一向身体康健,却一夜之间突发急症,没来得及医治便驾鹤西去。
除了这位皇帝,其馀的四位皇子已经将自己的心思摆在了明面上,更是当衆撕破脸扬言要让对方不得好死。没有一个人注意这位年龄最小,看上去与世无争的皇子。
最後,在大盛百姓如今闭口不谈的宫变之夜,四位皇子在宫中互相残杀,死的死伤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