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都筋疲力尽,疲于应付之时,这位皇帝才带兵血洗了皇宫,把还没死的皇子软禁了起来。
他直奔先帝寝宫,逼他交出了传位诏书,压着他的手在诏书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用传国玉玺盖了印。
至此,宫变结束,新帝登基。
或许是这件事还是给皇帝留下了不小的阴影,所以皇帝後宫妃嫔不多,子嗣也只有三位。
他想着储君人选不过两位,不会在有先帝时期那样的场面。
可是他现在这样说的意思是什麽呢?
冯渊琢磨了一下,心中有了自己的答案,却没有直接说出来。皇帝叹了口气,挥挥手让他退下了。
他踏出金銮殿,仆从就跟了上来,他看了眼冯渊的脸色,问道:“殿下有何示下?”
“带个口信去黎府,说我要请黎丞相吃个饭,请他务必赏光。”冯渊淡道。
仆从一听就明白了,二皇子这是要先拿下自己未来的老丈人,给他留个好印象。
“遵命。”仆从应下。
大皇子府,冯御的寝殿内摇晃着的红纱帷帐掩盖了帐中艳色,旖旎的气氛却被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打破。
“殿下,出事了!”有人喊道。
冯御皱着眉,疑惑府里的人不是不知道他办事的时候不能打扰的规矩,为什麽却还是选择触碰他的逆鳞。
“什麽事?”他朝外面吼道,身下女子的手臂还搭在他的双肩上。
门外的声音还是急迫,仔细听还能听出其中的恐惧,“殿下,是凉州那边……那边的人都感染上了怪病,死了好多人了!”
冯御一听,眉头皱得更紧,几下完了事,而後穿衣下榻行云流水,推开门去了书房。
幕僚在正厅等着,见冯御来,面上仍有被人打搅了好事的不悦,低头道:“消息是方才递来的,打扰殿下实属不该。”
“说吧。”冯御没好气地坐下,喝了口手边的凉水消火。
幕僚恭敬道:“一个多月前凉州就有人感染上了奇怪的疫病,起初只是发热呕吐,并没有引起重视。谁知道这疫病传染性极强,这段时间已经感染了凉州大半的百姓,病死的更是不知其数。”
“还没查出来是什麽疫病?”冯御终于重视起来,问道。
幕僚摇了摇头,“该病并无任何先例,臣找的人都束手无措。所以臣斗胆先让人封了城,不让任何人出入,消息也没有传出去。”
“干得不错,”冯御道:“凉州是我管的地盘,可不能出事。”
他顿了顿,有些奇怪,“我手下不是有会医的吗,当真一点办法也没有?”
说起这个,幕僚也觉得奇怪。大盛从来没有爆发过这样大规模的疫病,还有这麽强的传染性。
被感染者无不头晕发热,浑身无力,呼吸困难且上吐下泻,身子稍微弱一点的不出几日便会因此而死。
“起初臣以为是普通瘟疫,但医者说古籍上从未有过此方面的记载。因此他们无从下手,只能按照发热腹泻的症状治疗,但收效甚微。”幕僚道。
冯御呼出一口气,摩挲着手中茶杯,冷玉质地的杯子触感温良,温度从手指传遍全身,彻底浇灭了他方才的燥热。
“处理不了……那就别处理了。”冯御缓缓道。
此言一出,幕僚愣了愣,试探着放低了声音,“殿下的意思是让他们……自生自灭?”
“这是什麽话?”冯御笑了起来,“这叫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如果他们真的命不该绝,那这点疫病也无伤大雅。真的没有活下来的命,我想干涉都干涉不了啊。”
他摊开手,又耸了耸肩,笑容更深。
幕僚会心一笑,颔首道:“殿下高明。”
“但是切记要封锁消息,”冯御又变得严肃,“这种节骨眼上可不能出岔子。至于那些不听话的……”
冯御擡手在自己的脖颈前左右动了动,眼神阴戾而冷漠。
“是。”幕僚应下。
凉州城内。
“大人,放我们出去啊大人!”一女子抱着一个婴儿跪倒在宫门前,声泪俱下。
门口的官兵横着长矛挡在她身前,语气冷漠,“知府说了,不能出去就是不能出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