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乱叫什麽?”邓老太爷又惊又气,转头怒斥。
可惜老爷子的声音并未穿透後院,书房走火的消息很快被散布开来。
随即书房内传来砰一声巨响,火光冲天。
“来人!快来灭火!”邓老太爷惊慌,“啊不,抓刺客!抓住他!”
就在这时,一个戴着白色长纱帷帽的男子从前厅走过来,身边跟着一个抱着剑的蓝衣护卫。
护卫有些眼熟,好像也在哪里见过。
是他!金陵城里跟踪她的那个小侍卫?
那他身边的人是。。。。。。萧同裳心里有了猜测。
邓老太爷不顾家宅的狼狈迎了上去:“小王爷,怎敢麻烦您跑一趟。。。。。。”
裴竹月擡手制止邓老太爷说下去:“莫为,去救火。”
莫为带着几名黑衣侍卫把身上浇湿,用打湿的布巾捂面,提着水冲了过去。书房火势汹汹,好在邓府後院宅屋疏松,此处又僻静,一时半会儿波及不到其他宅院。
“世子,找到了!”
莫为带着一截烧毁的残卷跑出来,萧同裳定睛一看,与方才雷正扔进去的那卷一模一样。
裴竹月伸出苍白修长的手指接过来,却是看也不看卷轴内容,径直吩咐:“江陵知府何在?”
现任江陵知府徐清知穿过围观的人群,满头大汗地跑过来:“世子吩咐。”
裴竹月道:“江陵邓氏损毁先帝遗物,犯大不敬,阖府押入大牢,即刻执行!”
邓老太爷吓得腿软,几乎晕了过去。
举府同庆之日举家入狱,大喜转大悲。官差吃完席,抖抖衣摆进府抓人,前一秒还在四处敬酒的主家下一秒变成阶下囚,堪称江陵荒诞之最。
江边吃席的宾客不受影响,远远围观着这场乱子。
原本有几人站起来,想要替邓府说说好话,但看到押人的是上任不久但政绩斐然,广受江陵百姓爱戴的徐清知,又纷纷坐了下来。
萧同裳看到这个场景摸不着头脑:“他们怎麽还在吃?”
陶娘撇撇嘴:“那不然呢,我都说了江陵鱼一绝,他们平时可吃不到这麽好的餐食,还不得趁这个机会多吃一点。”
“你也不担心?”
“担心什麽?”
“邓府入狱啊!满府的人都被押走了!”
“嘘!你小点声!”陶娘露出一副大惊小怪的表情,“现任徐知府早年是邓府的门生,为人清正不阿,护短也是出了名的。邓老太爷的两个儿子死的死丶烂的烂,但对徐知府可是正儿八经地有提携之恩,人被他押走了,可不跟回自己家一样?”
竟是如此?萧同裳满脸凌乱。
陶娘一脸对方没见过世面的表情:“要我看,多半是有人要害邓老太爷,找了个由头把他关进牢里,是为了保护他呢!”
陶娘越说越觉得自己煞是有理,自顾自地点起头来,“准是这样没错。”
萧同裳听了,竟然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混正此事与她无关,便专心看戏,只是院中男子的身形越看越觉得眼熟,总觉得此人她应当不止认识,还十分熟悉。
裴竹月察觉身後有目光盯着他,回过头去。
不好!被发现了!
萧同裳赶紧压着陶娘的脖子躲了下去。
院子里的火被扑灭了,但浓烟仍在。裴竹月掩住口鼻,大病初愈加上连夜赶路让他的身体有些不堪重负,他压抑住了咳嗽的冲动。
察觉身後有人窥探,裴竹月向後看去,不见人影,他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