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纤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沈缚,愣了愣皱眉,“你干嘛?”
“少吃点,撑着了不难受?”
她顶嘴,“不难受。”
沈缚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眉眼一弯,压着她的手一转,牵着她说,“起来,我带你去走走消食。”
消什麽食,她都没吃饱,再说她爬上来也很累啊。
于是李纤把手一甩,横眉冷目的说,“我不去。”
沈缚垂眸看了一眼他自己空荡荡的掌心,皱眉朝她望过去。
“李纤。”他语气平静,眉眼却跟结了一层冰霜一样冷冽,“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是什麽身份?”
是啊。
她倒是忘了。
“是,贱婢李纤,不敢与沈二爷并肩前行。”李纤屈膝一福,直起身冷淡又不怕死的说,“我不配,行吗?”
沈缚看着她,气的眼都红了。
他抿着唇,冷着脸不说话。就在李纤以为他要负气离开的时候,他却弯腰重新牵住了她的手,红着眼睛朝她温柔的笑,“寺里的早樱开了,我带你去看看。”
重重冰封的心像是被他一剑刺穿。
李纤当即心软,她低着头不说话,由着他牵着手往南边走。她看着他绣着银线的腰封,觉得心疼得厉害,她最见不得他俯首的姿态了。
她那麽爱他,他就不能再等一等她。
现在他跟德善公主有了孩子,还这麽随意就牵起了她的手,难道当初的山盟海誓全都是假的吗?
她当初真的是错看了他。
李纤难过很了,没忍住红了双眼。早知道她就好好哄着沈知章跟他到老了,怎麽也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何至于落得这步进退两难的田地。
“到了。”
沈缚停下来,刚转过身李纤就笔直撞进了他怀里,他伸手扶住人语气温和,“小心点,撞痛了没有?”
说完扶着她的肩,俯身与她平视。李纤晃了一下在他怀里站直,她擡起脸来,泪眼朦胧的望着他。
沈缚的手僵住,长眉皱起。
“怎麽哭了?”
只看见这白净秀气的姑娘抿着唇,红着眼倔强又委屈的望着他,末了伸手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喊他,“沈缚。”
沈缚唇上一麻,随即像是五脏六腑都过了电一样。他等这两个字,等了太久。沈缚缓过神来,力持镇定的应了一声。
“嗯。”
李纤不敢哭,又实在是忍不住,她伸手挡着脸哭诉道,“你为什麽要对我这麽好?为什麽,为什麽啊?”
“仅仅因为我叫李纤,因为你想报复郑栖是吗?”
那漫山遍野的樱花啊,都被风吹落了下来。
像他的心,又冰,又凉。
“纤纤,你睁开眼看一看。”沈缚握着她挡脸的手腕,眼神里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悲痛,“我是你的夫君啊,你就这样不信我。”
李纤愣住,她的手缓缓垂了下来,露出她震惊的脸庞。温热透明的眼泪珠子还在不停往下掉,可她整个人,都被他说的话给震住了。
她迟钝的,缓缓的,皱着眉问,“你说什麽?”
沈缚看着她,眼里泪光闪烁充满了痛苦。可就在李纤着急想要再问的时候,他却把手一伸,把她搂进了怀里。
她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沈缚把脸埋进她颈窝深深吸了口气,才闷闷的说了一句,“我知道是你,从一开始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