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李拂衣才知道,拥有过又失去,会有多痛。
怎麽就这麽傻呢?
死一次还不够吗?
李拂衣自嘲的笑了笑,慢慢松开了握在门框上的手。她看着那只润白细长的手,想到自己漂亮到无懈可击的脸,徒然又笑了。
这就是男人,再漂亮有什麽用?他不喜欢他不爱了,所有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拂衣。”
李拂衣睁大眼,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
她就知道他是骗她的,他怎麽可能会喜欢别人,他可是沈缚啊。
沈缚却看着她说,“过来拜见德善公主,以後她就是眠兰居的女主人。”
“什麽?”李拂衣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什麽。。。女主人?”
他的意思,是要让这位德善公主取代她是吗?
“那我呢?”李拂衣紧紧抿着唇,竭尽全力控制着自己发抖的手,想要笑着去问他,“我又是你的谁?”
“沈缚你说啊!”
最後却那麽难堪的嘶吼出口。
“够了。”沈缚跟没听到一样,语气平淡没有起伏的说,“别在公主面前失态,你就磕个头回去吧。”
磕个头。
回去吧。
六个字,字字诛心。
“原来是公主啊。”
李拂衣擦了擦眼泪,想要看一看他身边的那位公主,可是她的眼泪怎麽擦都擦不完。李拂衣往後退了又退,捂住半张脸低声呢喃,“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她还是这般愚蠢可笑。
李拂衣扯了扯嘴角,垂着眉眼,无声张了张唇。
没有什麽好说的了,他让她这样难过。
那从头到尾做壁上观的德善公主,就雍容华贵的站在沈缚身边,看着他的原配朝自己缓缓跪了下去,然後跪到了满地的碎片上。
她微皱了眉,那一地狼藉,她多看一眼都嫌脏。
同样脏了她眼的还有那个女人,她区区一个女婢,也敢引诱沈缚。
卫妙音忍着恶心,温柔客气的说,“妹妹快些起来吧,以後便是一家人了。我来得急了点,给妹妹准备的礼物晚些就叫人给妹妹送过去。”
“谢公主。”
李拂衣哭花了眼,没注意到自己跪下去的地方全是瓷片儿。这一跪,倒也痛的她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她垂着头,自然没有看到沈缚眉头一皱,下意识的朝她走了一步。
没人扶她,她便自己撑着腿站了起来。
她的心太痛了,痛到根本无暇顾及腿上的伤口。她只是低着头,慢慢退出了沈缚的院子。
等到那抹纤弱易碎的身影看不见了,卫妙音才回头对沈缚说,“阿缚哥哥,是我莽撞了,不该今日来找你。”
“无妨。”沈缚收回视线,“她迟早也要知道。”
“那你可要记得把药用了,那是我求了皇帝哥哥好久才求来的。”
“嗯。”
卫妙音今日是来送药的,那药于他有奇效,能解体寒之症。因此她伸手抱他的时候,他才没有及时推开。只是没想到,偏偏被她看见了。
他的纤纤,应该很难过吧。没有他哄着,应该又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