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是郭老爹家的狗,小时候她被村里的孩子欺负时,大黄总是第一时间跑出来护她,她很喜欢和大黄玩,尤其在她想念爹娘的时候,大黄总是默默地陪在她身边。
上次回李家村时不见大黄,问了郭大壮说是大黄走丢了,她还以为大黄已经死了,没想到竟还活着。
月洞门外,一截玄色衣袍一闪而过。
时榆垂下眼睫,心内一时五味杂陈。
微风和煦,绿柳含烟,万物勃发。
时榆坐在沁园台阶上,折了一支柳条百无聊赖地逗着大黄,大黄高兴地扑左扑右,时不时地扑到时榆怀里乱蹭。
一人一狗玩得不亦乐乎。
这时,她看到闻祁从月洞门外走进来,身上穿着一件红色蟒袍,衬得他唇红齿白,面如冠玉,显然是刚下朝回来。
时榆不动神色地继续逗大黄。
大黄却摇着尾巴屁颠屁颠地跑出去蹭闻祈的腿,闻祁倒是面色温柔地弯腰摸了摸大黄的背,大黄顿时裂开嘴,笑得十分谄媚。
时榆心中酸涩,大黄果然是记得阿初的。
“要是闷了就带大黄出去转转,大黄还没见过长安。”闻祁头也不擡道。
时榆愕然,闻祁肯放他们出去?
“可以吗?”
闻祁一改前几日的沉默,笑道:“当然可以,你带着大黄在长安横着走都没问题。”
大黄一出门就火急火燎地往街市里钻,拉都拉不住。
时榆回头,纳闷闻祁竟然没派人跟着她,他如今倒是放心她了?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她也懒得多想,带着大黄到处撒欢,吓得街上的人一顿鸡飞狗跳,对着他们一人一狗骂骂咧咧。
时榆心里的郁闷一扫而空,对于他们做了个鬼脸,由着大黄“拉”着她招摇过市。
突然,大黄停下,狗鼻子动了动,也不知是闻到了什麽。
时榆正要蹲下问大黄,大黄忽地扭头,冲进一家医药铺子里,吓得里面正在买药的客人啊地一声,纷纷躲起来。
药铺掌柜见大黄的个头高大,一时不敢出来,站在柜台後指责:“姑娘,这里不是狗能来的地方,赶紧牵出去罢,吓到我客人啦。”
大黄却站在大堂里不停地摇尾巴,似乎十分欢快。
时榆不知道大黄想干什麽,拉着它往外走,大黄却咬住她的裙摆将她往回拉,然後焦急地吠了几声。
时榆蹲下,摸了摸大黄的头,“大黄乖,这里不是撒欢的地方,我带你去别的地方。”
大黄却又吠了两声,呜呜哀鸣。
时榆怔住,恍然间明白了大黄为何要冲进药铺里来,它想郭老爹了。
郭老爹也是开药铺的,大黄自小就被郭老爹收养,最熟悉药铺的味道,它以为郭老爹在这里。
时榆心念忽地一动,有了计较。
回府後,时榆去厨房忙活了一阵,然後端着托盘走出来,她见长丰守在书房外,便知闻祁在书房。
她端着托盘走过去,长丰挑了下眉头,然後很有眼力劲地纵身越上房顶。
时榆敲门。
“进来。”
时榆推门走进,见闻祁正埋头在书案前处理奏折,听见脚步声他放下奏折,看到是她,眼里一亮,起身向她走来,“怎麽这麽快就回来了?”说着,瞥了一眼托盘里的瓷盅,长眉微微一蹙。
时榆知道他还在为上次她炖了他送的八哥心有馀悸。
“听说王爷还未用早膳,这是我熬的鸡丝小米粥。”
闻祁闻言嘴角勾起。
时榆转身将托盘放在桌上,闻祁立即跟着坐下,端过瓷盅迫不及待地打开品尝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清淡爽口”,说完竟一口气将粥吃完了。
时榆心情复杂地看着他,沉吟半晌道:“我想开一家医药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