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过去多久,只要想起那一幕她依旧会心动不已。
如今再见紫藤,忽然有种物是人非的失落。
“榆姐姐,”小喜冷不丁地出现在她身旁,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在看什麽呢?”
“没什麽。”
时榆收回目光,转身进屋。
小喜跟过来问:“榆姐姐,你最近是怎麽了?瞧着闷闷不乐的,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事?”
不是闷闷不乐,而是茫然。
能尝试的方法她都试了,可闻祁依然无动于衷,这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的尝试到底有没有用,自己的坚持到底对不对。
时榆看了一眼小喜,小喜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关切。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许小喜能看清她此时的迷局……
她拉着小喜坐下,斟酌道:“是这样的,我有一个远房表姐,前不久刚在长安相遇。她跟我说她四年前意外救过一个身负重伤的男人,男人的名字叫阿初。”
小喜目光忽地一闪,然後古怪看了她一眼。
时榆只当她是好奇,继续讲道:“在她细心照料下,阿初终于捡回了小命。阿初感念表姐救命之恩就……就以身相许了。婚後呢二人过得十分恩爱,阿初手很巧,也很会照顾人,对表姐也很好……”
她讲了许多她与阿初之间难忘又有趣的过去,连自己的嘴角勾起来都未曾察觉,待她意识到後又赶紧压下。
“总之,阿初是世上最好的男子。”
忽然,她话锋一转,语气沉了下来:“谁知突然有一天阿初失踪了,表姐找了许久都没有阿初的消息,就以为他死了。直到後来她来长安探亲,竟意外地又遇到了阿初,只是阿初已经变得完全不认识她了。”
小喜不解:“为,为什麽啊?”
时榆解释道:“因为阿初得了失忆症,把他们的过去忘得一干二净。”
小喜一惊:“啊?怎麽会这样?那,那後来呢?”
“後来啊,表姐好不容易找回阿初,自然是不肯离开他的,只是阿初已经有了新的生活……她想尽办法帮阿初恢复记忆,可还是不能让阿初回想起关于他们过去的一点一滴。”
时榆黯然道:“或许,他们注定了有缘无分,她也不应该再继续纠缠下去了……”
小喜听得入神,闻言立马摆手道:“不是的,她怎麽会这麽想?她当然不能轻易放弃,要坚持下去啊!”
“……为何?”
小喜眼神坚定道:“虽然我不懂什麽情情爱爱,但是失忆前的阿初那麽美好,他是值得的。而且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也不希望自己忘记很重要的人。”
像是笼罩在她心头的阴霾忽然被拨开,时榆沉思片刻,眼睛一下子亮了。
猛地站起来,振奋地看着小喜,道:“你说得对,阿初值得,他也一定不希望忘记我,他肯定还在等着我”
*
是夜,月如鈎,蝉在树上鸣,蛙在丛中叫,给一向静谧的沁园增添了几丝闹意。
时榆提着药包走进沁园,刚踏上台阶,长丰忽然从暗处闪出来,伸手拦住她。
“王爷说了,不准任何人打扰。”
时榆晃了晃手中的药包,道:“我给王爷配了适合夏季用的驱寒药。”
“你不能进去,给我吧。”
长丰伸手欲拿,时榆往身後一藏,狡黠道:“这药必须由我亲自送给王爷。”
长丰:“为何?”
“因为这药要配合推筋活络的手法方能见效,你会吗?”
“……”
长丰自然不会。
长丰目光一闪,意味深长地反问:“你确定你要进去?”
“……废话,这还能不确定?”
长丰忽然转身向後退了一步,然後做了一个“有请”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