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医妙手何时有了未婚妻?我怎麽没听说过?”
不知是谁的低喃,打破了沉默,衆人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这……”
身旁路掌柜似也愣了一下,沉默片刻後试探地问:“敢问桑公子,您的未婚妻该不会就是我身边这位姑娘吧?”
“正是。”桑瑱答。
路掌柜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两位请便吧。”
请便?
听这口气,这老头儿怕不是以为我和桑瑱在闹别扭,故意拿他寻开心吧?
“路掌柜。”念及此,我正了正神色,“莫要听他一面之词,我所托之事非同小可,还望您全力协助。”
路掌柜是个商人,想来不会和银子过不去,果然,他满口答应道:“好说好说。”
“忘月,总算找到你了!”
许是我终于愿意说话,桑瑱很是惊喜,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腕。
熟悉的药草香瞬间将我包围。
我浑身一僵,不懂他为何还是如此热络,为何还要对衆人说我是他的未婚妻,难不成……他其实并没有发现我的身份?
可冷月这个名字,江湖上无人不知,连五岁稚童都晓得那是女魔头“黑衣罗刹”的代号。
“你脸色怎的这麽苍白,是不是冻着了?”
下一瞬,双手被温暖包裹,他将我的手紧紧握在掌心。
“这里冷,我们有事回家说好不好?”他一边哈着气,一边摩挲着我的手指,似是想让我暖和一些。
回家?
哪个家?桑家吗!
我如梦初醒,用力抽回手,将他推开。
喜爱温暖是人的天性,但飞蛾扑火,注定会自取灭亡。
“桑公子,自重。”我微微偏头,声音冰冷。
“你还在……怪我骗了你?”察觉到我的抗拒,他多了几分慌乱无措:“我不是故意的,若早知如此,在晚湘村时我定会如实相告。
闻言,我喉头一哽,只觉好笑。
若在小村庄便知对方是那样的身份,我怕是连回应情意的勇气都没有吧。
“还是说你在怨我?怨我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你,没有及时发现你保护你?这些我都认,都是我不好。我们回家,我先把你眼睛医好,之後你想要什麽我都尽量补偿。”向来温柔平和的少年,声音竟有些颤抖。
怨他吗?
不,我是在怨自己。
怨自己早知对方非池中之物,却还是贪恋他身上的温暖丶眼底的温柔。
怨自己妄想用这双沾满鲜血的手,去抓住不属于自己的光明。
更怨此刻身份被拆穿,我竟连心平气和说话的勇气都没有,只想逃离,逃离,逃得越远越好……
“不用了桑公子,我的眼睛我自会想办法。”
不想再做过多纠缠,我摸索着朝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