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在这一刻,他与埃里克之间的所有情谊都已烟消云散。
尽管他前段时间刚给了自己两袋金币。
但这不是他天天来安慰他,给他收拾烂摊子的借口。
达洛加一根接一根地抽着雪茄。
突然,他狠狠咒骂一声。
“真是见鬼,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你什麽!”
他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心中的不满,转身用力将坐在地上的埃里克拉起来。
就在这时,埃里克开口了。
平静而痛苦。
他说。
“达洛加,我後悔了。”
“後悔离开她。”
“後悔做的一切。”
达洛加突然笑了。
他感觉到埃里克的话是真心的,诚恳的,从灵魂深处发出的。
然而,他并不买账。
在他看来,埃里克和克丽丝根本不合适,即使勉强在一起,将来也注定会分道扬镳。
他们的关系不可能长久。
他将埃里克的头拉近,目光如炬,直视着他碧绿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警告。
“如果你再敢说这句话,我就真杀了她!”
紧接着,他猛地掀开埃里克的面具。
从兜里掏出一面镜子,怼到他的脸前。
“後悔?先好好看看你长什麽样,再谈後悔吧,埃里克!”
埃里克不料躲躲闪闪防备一生的秘密陡然被人掀开,还毫无遮掩地呈现在自己面前。
他身体猛地一颤,像是疯了般。
将达洛加递到眼前的镜子狠狠摔碎,然後用脚後跟使劲碾几下,直到碎片四散,他才抱头痛哭,声音中满是绝望。
达洛加见他这副面容,笑得更加开怀。
“怎麽,连你自己都不能接受的脸?你以为克丽丝能接受?”
话说完,地下室内久久再没有一丝任何声音发出。
只馀埃里克的抽泣声。
达洛加正要将一根雪茄塞进嘴里。
埃里克突然起身,他在地上四处搜寻,终于找到一块还算完整的残镜。
接着,他从小腿上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开始疯狂地割向那半张凹凸不平的脸。
他一边割,一边剧烈颤抖。
“我要将它剪平,亲自缝一张人皮上去。”
达洛加被这一幕震惊得目瞪口呆。
他眼睛充血,脸部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
“你真是疯了,埃里克!那是你自己的肉,你居然……”
居然能如此坦然丶平静地向自己开刀……
“你真是恶魔一个!”
这副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最终以达洛加摔门而出,慌乱逃离的脚步声作为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