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樱冲他笑了笑:“回家吧。”
不管有什麽话,都回家再说。
谢渡深深看了眼她略显苍白的神色,没说什麽,握住她的手,对身侧几人略一点头,带着她回了马车上。
谢渡握着她的手,一根一根掰开她蜷缩在掌心的手。
他很平静,看见她掌心的掐痕,从暗格中拿出药膏,轻轻抹在她掌心里,擡眸与她对视。
从头到尾,都没说话。
安静的有些奇怪。
沈樱怔然看着他俊美的眉眼,目光下滑,最终垂落在他衣襟上,心下已然明了,轻声问:“谢渡,今日觐见,宋妄与你说了什麽吗?”
谢渡点头:“嗯。”
沈樱问:“是什麽?”
谢渡看她,神色平和:“我想听你说。”
沈樱闭了闭眼,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端正地坐直了身体,隐隐有对峙之姿:“你来说。”
谢渡也不强求,轻描淡写道:“宋妄告诉我,你和他成婚三年,一直在吃避子的秘药。嫁给我之後,也在吃。”
“他说,你不肯生他的孩子,更不肯生我的孩子。你不信任他,也不信任我。”
他看着沈樱:“就是这样。”
沈樱从这几句话中,已经能够窥见他与宋妄对峙时的激烈。
她完全能够想象出,宋妄讥讽的语气。
世上的男人,大约都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
他们的女人,不肯为他们孕育子嗣。
这是比天塌了还可怕的事情。
她能清楚地猜到,宋妄知道此事,会是什麽反应。
可是,她想不到谢渡的反应。
她握紧了拳头,艰涩开口:“你不问我缘由吗?”
谢渡安安静静看着她半晌,道:“不必问,我知道。”
沈樱猛地擡头,愕然看向他。
谢渡看着她的眼睛,一直望到心底去:“若我的处境如你一般,我也会做出同样的事。”
他盯着沈樱,并不纠结于此,反而问了另一句话:“所以阿樱,你为何如此慌张?”
沈樱愣在那里。
谢渡笑了声,撩起帘子,嘱咐车夫出发。
马车辘辘而行,很快回到家中。
谢渡扶着她下车,一路牵着她回到卧房中。
沈樱怔然坐在椅子上,静静盯着窗台上一盆绚烂的菊花。
四周并不安静。
谢渡在侧,亲手舀了清晨送来的山泉水,置于炭火之上,骨节分明的长指拨弄着银丝炭。
壶中清水咕噜噜地沸腾起来。
他拎起茶壶,泡茶的动作行云流水,随性又赏心悦目。
片刻後,他端着两杯茶,在沈樱对面坐下,与她对视,问:“想明白了吗?”
沈樱垂眸,看着盏中漂浮不定的茶叶,眼神飘忽:“我,不明白。”
谢渡笑了:“不明白吗?那我告诉你,好不好?”
沈樱下意识有些回避。
谢渡没给她机会,逼近了,单手钳住她下颌骨,逼她直视自己,喊她的大名,字字如刀似剑:“你喜欢上我了,沈樱,承认吧。”
沈樱蓦然睁大了双眼。
谢渡笑意中颇有些肆意:“你喜欢我,哪怕你不晓得,但你的心会为我慌张,为我难过。”
“沈樱,你就是喜欢我……不,你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