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樱心底憎恶,便趁着衆人吟诗作对的时机,偷偷模仿柳茹茹的字迹,抄下了当时京都第一才女王书绾的旧诗,写上柳茹茹的字迹,放在了评选稿中。
王书绾当日不在场,这篇稿子便被评为当日联句第一。
柳茹茹被人恭维,虽然心里奇怪,但只以为是有人想要巴结她,便欣然接受。
却不料,当场另外一位王家女突然想起这是王书绾的诗句,质问起柳茹茹。
柳茹茹不承认自己抄袭,说是有人陷害她。
王家女就问她为何一早不说。
柳茹茹无话可说。
场上很是喧闹了一阵。
最终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事情到底没有个定论。
但不论如何,柳茹茹都吃了个大亏,丢了天大的脸面。
沈樱自以为做的隐蔽,天衣无缝,没想到居然竟还有人看到。
她看向谢渡:“你怎麽知道的?”
谢渡笑了笑:“你仿柳茹茹的字很像,委屈在交诗文的时候漏了馅儿,旁人都只一张纸,独你拿了两张,这不奇怪吗?”
“而且,你交了两张,最终却只有一首诗写着你的名字。反而柳茹茹交了一张,却有两张写着她的名字,有心之人,一观便知。”
吟诗作词时,笔墨纸砚是不限量的。
但大多数人都只会写一首。
沈樱那天的举动,其实很冒险。
但一群姑娘的眼光都没放在这上头,才叫她毫无破绽。
“不过。”谢渡莞尔,“那时候你甚至还不满十五岁,及笄还有一个月,能使出这种膈应人的手段,已经很是不俗了。”
沈樱坐在那里,擡头看他:“你记忆里,我便只有这些阴谋算计的事情吗?你娶我,难道便是因此吗?”
谢渡反问:“不行吗?”
沈樱一脸纳闷:“有些奇怪。”
谢渡失笑:“阿樱,你不太了解我。”
沈樱看着他,眉眼带着探究。
她的确不了解他,却也很清楚,谢渡名声斐然,是皎皎如月的美玉,不染污垢。
谢渡在她身侧坐下,擡手握住她乌黑的发丝,声音清润,轻柔温和:“阿樱,我此身,亦是如此。”
“我谢渡,从来都非善类。”
沈樱听见他格外认真的声音,听着他剖析自己的心。
“一直以来,我所盼望的,都是有人能让我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放下这卓然的名誉,放下君子的操守。”
“做一个,我想做的人。”
“而你所作所为,便是我所期盼的。”
“所以阿樱,我为何不能因此爱你?”
沈樱的心,如同被钟鼓重重锤了一下,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她蓦然擡头,望向谢渡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