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突然的心血来潮,让他忘了即使已经进来好一会儿,在这之前也已经是被冷风裹了七八层的。
嫌弃地後退一步,宋窕嗔瞪他,脱口而出的声音又娇又嗲:“凉。”
柔柔。怯怯的表情乱了他的心,感觉有成千上百只小虫蜂拥而上,不约而同地围着他的心啃食。
“阿窕是我见过最美的人,若世上真有瑶池仙女,怕是也不敌你分毫。”
被突如其来的情话打得措手不及,宋窕红着推搡:“我知道啦,你快些回去。”
最後梁城越还是趁着长夜幽寂时分离开,轻飘飘地从墙头跃下,在屋内窗後看着他消失不见的宋窕却不淡定了。
他临走前所说话语还在耳畔回荡,宋窕安抚着那颗跃动不已的心,面容上是不加修饰的欢喜。
翌日,金光大照。
于雪飘後的冬日里,这是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喜庆的红绸挂满了广陵侯的每一寸屋梁,连于府内来回穿梭的小厮侍女也是纷纷换上了喜庆的新装。
在一片吵嚷起哄中,梁城越总算穿过那一帮拦路的兄长,将心爱的姑娘接上花轿。
人潮涌动的大街人挤人乌泱泱站了几层,翘首以待地等着花轿过来。
还有好几个个头不够的孩童,因为心急看热闹,只能撒泼打滚坐在家里长辈肩上。
“好俊的新郎官,那宋家的姑娘可真是有福气。”
“我倒是觉得那梁国公才是有福气的那个,谁不知广陵侯府的幺女貌美无双。”
“瞅着後面的嫁妆怎麽说也得有一百多擡吧,这广陵侯府还真是大手笔。”
坐于花轿中的宋窕听不清路边的谈话,只是闭着眼睛安坐,因今日起的太早又匆匆忙忙,她已经有些疲,甚至生了想要小憩片刻的念头。
她也觉得奇怪,明明昨夜还心潮澎湃难以安眠,可自从被他从侯府背出来起,那颗起伏不定的心就已经平稳下来了。
入梁国公府後,一切流程都显得与衆不同,因情况特殊,梁城越与宋窕拜的高堂除了老国公,还有梁氏夫妇的牌位。
从辰时开始忙活,直到申时才总算能送入卧房。
梁城越被抓走喝酒,宋窕则是规规矩矩坐在新房等待。
总算待周遭安静下来,宋窕如释重负地掀开盖头。
“姑娘!”
鹿耳惊呼一声:“这样不合规矩,盖头得让姑爷来掀。”
宋窕没好气地看过去:“反正除了你也没人知道,怕什麽。”
“我看到了哦。”
突然乍起的笑声吓宋窕一激灵,缓过神猛地看过去,才发现居然是梵靡。
梵靡端着一盘点心,笑嘻嘻地走过来:“梁城越找人来给你送吃的,我想趁着离京前再跟你见一面就替她们过来了。”
看了眼盘中的点心,宋窕问:“你要走?”
“陛下给北疆边境拨了一万人,可能得去个两三年。”
心里有些空落落,宋窕有些难受。
梵靡更干脆,揪住她的脸:“干什麽啊,一副苦瓜相,我是去建功立业的又不是去送死,再说了又不光我一个人。”
“啊?”
怕她误会要去的是梁城越,梵靡急忙解释:“还有振国公的那个老来子啊。”
是兰殊。
宋窕下意识想起那张懒散至极的脸,在印象中那位小公爷好像经常是一副对很多事情提不起兴趣的没精打采。
见她不说话,梵靡转移话题:“关于他的事也算是焰京的一套故事了,毕竟是振国公的老来子不说,他母亲还比振国公小了十六岁。”
“十六岁?!”
宋窕是真的被吓到了。
原以为她比梁城越小了六七岁已然差距甚大,没想到是见识少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累了一天,宋窕此时格外来劲。
两个人从兰殊开始,聊到了焰京大大小小的各种事。
若不是已经察觉到充满杀气的新郎官已经逼近,梵靡是断然停不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