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觉得冷?”殷胥问。
幼青捧着茶盏,轻摇摇头:“不冷。”
殷胥望见她稍显单薄的衣裳,想起了什麽:“近日新得了几匹锦缎,说是御寒效果极好,朕过两日差人送来。”
正说着,殷胥又微微含笑:“那日送的节礼可看过了?可还喜欢?”
幼青想起来了,其中有许多珍稀名贵的药材,另有金银绸缎之类,都是价值极其不菲,最贵重的,还是当属两本孤本,幼青曾寻了很久,只知道是失传了,没想到还能见到。
“太贵重了。”幼青低低地道,“那孤本我看完之後,就归还给陛下。”
殷胥垂目饮茶,语气平淡:“本就是为你而寻的,你收着便好。”
“只是不知道你的师父喜欢什麽,猜着她是医者,故而也备了些药材之类。”殷胥顿了顿,又问道,“可还有喜欢的?过两日朕再送些节礼过来。”
幼青低声道:“没有了,已很全了。”
殷胥算了下日程:“明日是大年初一,还有诸多大臣需得宴请慰问,朕怕是脱不得身,要再过两日来寻你。”
幼青低头望着茶汤,神思不属地应。
马车缓缓地行驶着,铃铛轻轻地动。
殷胥望着眼前人的发顶,鬓间只插着一只白玉钗,一身正红的湘裙,夹袄上是银白的狐绒,所有的冷清都褪去,显现出了深深的灵动。
就是沉默着,不说话。
是在不高兴?
殷胥放下茶盏,擡手揉了揉,眼前人柔软的发顶,目光瞥见她眼眶的红时,所有的动作都霎时停住。
幼青垂下头,喉间顿了顿。
“……对不起。”
殷胥目光一顿,望着幼青。
幼青低头盯着茶汤,终于说出口:“我之前真的不是故意,总在原地畏缩不前。”
殷胥望着她,轻声:“嗯,朕知道。”
顿了顿,他擡手揉了揉她的发,目光极其柔和:“你一直都很勇敢。”
无论是三年前,还是现在。
幼青望进他的眼,眼睛突然湿润,啪嗒啪嗒地落下了泪,殷胥拿锦帕去擦,反倒是越擦越多,眼泪掉得愈发凶猛。
他只能停了下来:“怎麽哭成这样?朕方才说了什麽,让你难过了?”
幼青一时有点止不住,眼泪又哽在了嗓子里,话也说不出来,一边推开殷胥的手,一边摇头否认,好容易挤出一句。
“不是的,没有难过。”
就是莫名其妙,突然眼泪掉下来了。
然後他越是安慰,就越是止不住。
殷胥问:“想哭了?”
幼青也不明白为什麽,反正胡乱地点点头:“应该是。”
殷胥嗯了一声,开口问:
“想接吻吗?”
幼青霎时顿住,眼眶还泛着红,鼻子也红着,耳根也泛起了红,她垂下了眼,摸了摸耳朵。
好半晌,她才溢出一句,极小声。
“一点点吧。”
“那过来点。”殷胥道。
幼青顿了片刻,慢慢地靠近了一点,腰上忽地横揽过一条手臂,幼青整个人腾空而起,被放在了膝上。
幽幽的檀香,整个笼罩住幼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