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囊遗失在了倚梅轩。
殷胥目光幽深些许,停顿片刻之後,他终于收回视线,回到面前的棋局,擡手轻轻落下一子。
倚梅轩。
冬日清晨的日光照进来,推开窗扉的瞬间,满目的晶莹,光秃的树干落下白,红色的宫墙飞檐沾满落雪。
幼青从宿醉中醒过来,睁开眼时头痛欲裂且发懵,半坐起身,拥着衾被缓了好一阵才好转了些。
玉葛正巧进来,听见里面的响动,忙走过去挂起帐幔,又端了盏蜂蜜水来。幼青接过後,小口小口地饮下,胃里才舒服了起来。
玉葛忍不住嗔怪道:“分明吃不得酒,怎地还吃了这麽多。”
幼青也觉得昨日太过疯狂,不知不觉就随着长宁一同喝了许多。
喝罢蜂蜜水後,幼青刚想下床,忽然觉得脖颈处点点刺痛。
像是来回被咬了好多遍一样。
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
玉葛注意到这动作,接过幼青喝尽的杯盏,想起昨夜沐浴看到此情此景时,她心中的震惊。
白净的脖颈上,简直是醒目的红。
究竟是做了些什麽,才能成这样?
还是上了药膏,今天才淡了些。
玉葛深深呼吸,神色复杂:“小姐可还记得昨天发生了什麽?”
幼青一脸茫然,摇了摇头,刚想开口说话,发现嗓音也哑了,她起身坐到了妆镜前,日光照得铜镜上的人影极为清晰。
衣领之下的脖颈处,是道道红痕,摸上去还会刺痛。
幼青蹙起了眉头,尽力想回忆一下,昨天发生的事情,可无奈怎麽都是空白。
“这红痕,怎麽来的?”
玉葛默了下,这她怎麽说。
毕竟她确实没看到殿内发生了什麽。
丹椒刚巧进来,听见这话,回道:“大抵是被什麽虫子咬的罢,昨夜上了药。”
玉葛看了眼丹椒:“……”
丹椒有些莫名地回望,睁了睁眼,以目光示意怎麽了?
玉葛别过脸,扶了扶额角。
幼青总觉得怪怪的,扣下了铜镜,瞥见丹椒现在手中拿的东西时,蓦然停住。
“这是什麽?”
丹椒将香囊放在桌案:“奴婢在外殿桌脚下寻见的,正想问问是谁丢的呢。”
幼青顿了片刻,才擡手拿起眼前这个熟悉的青色香囊,略有些陈旧了,上面的老虎像猫一样,丑丑的。
“昨天,陛下来这里了?”幼青问。
丹椒脆生生地应是,先是有些疑惑,又忽然反应过来:“夫人是醉酒都忘记了?”
“陛下昨日莫名其妙发了好大一通火,又是摔东西,又是凶夫人。”
丹椒越说越激动,“还是长宁公主赶来,陛下才没有做出更过分的事,最後满面怒容地离开了。”
言辞振振,好一番吵架现场。
玉葛瞥了眼丹椒,忽然明白误会究竟是怎麽産生的了,不过反正幼青既然打算离开了,就这样误会下去也没关系吧。
于是玉葛默默闭上了嘴,按下了自己推测出的真相。
幼青微愣了下,摸了下颈侧。
为什麽她会觉得这是被咬出来的?
指腹触到红痕的瞬间,除了疼,总有种特别的意味,仿佛有幅画面在眼前。
那双微冷的眉目,染上罕见的欲色,他就那麽居高临下望着她,俯身吻下来,在颈侧柔缓地轻轻噬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