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至了靶场,二人先去换骑射服。
两人倒是没有那麽讲究,毕竟是从小一同长大,换个衣裳而已,且又不用脱里衣,便在一处换了。
就在殷胥解下外衫,只剩里衣之时。
陈度的目光忽然顿住。
惯来一丝不茍的领口之下,红色痕迹清晰分明,像是被咬出来的。
不会吧。
竟然这麽快?
陈度不信邪地问:“陛下这是……”
殷胥随意地披上外衫,淡淡地回望:“打仗伤到头了?看不出来?”
陈度险些一口气噎死,忍了好半晌,终于道:“陛下您还是人吗?”
能不能收一收,能不能收一收。
浑身的这股子春风得意,简直要扑在他脸上了。
陈度快要说脏话了,忽然想起了什麽:“昨夜那河上的花灯,不会是——”
殷胥淡声应是。
陈度心道,他就说,谁有这本事,非年非节的,环城河上都飘满了花灯,他昨日本来是想同长宁在家一同增进感情,谁知又听她去了外面看花灯。
整个长安城的姑娘,都快跑出去瞧花灯了。
有心人还在那儿猜呢,这是有什麽寓意,还是要搞什麽阴谋。
陈度简直唾弃了:“色令智昏。”
殷胥不置可否。
陈度说罢之後,才想起什麽,又问:“就是凭这个,让人答应了?”
殷胥道:“不是。”
陈度实在忍不住了,悻悻地搭在殷胥肩上,认真地问:“陛下是怎麽打动人的?不如传授传授给臣一二?”
殷胥拨开陈度的手,回了两个字:“用心。”
说罢,殷胥已着好衣裳,提步往外而去了。
陈度在原地,品了品这两个字。
半晌,陈度再次唾弃,就不能多说几句?说清楚说具体些?
很快,陈度穿好衣裳,快步走了出去。
他眸光眯起,挑眉笑着望向帝王。
“情场失意,此番射猎,臣必要好生得意一回。”
殷胥缓缓地束好袖口,而後接过弓箭,飒飒而立,眉目轻扬。
“那朕便拭目以待了。”
今日是个极明亮的晴空,万里尽是无云。
承晖殿中的正殿内摆着新绽的腊梅,淡黄的梅花在琉璃樽里明亮而极妍。
至了黄昏之时,长宁才终于等来了人。
远远地听着宫人来禀,长宁就从榻上起了身,快步行出去迎人。
“可算是来了。”长宁正说着,又道,“你才刚回来,我就把你请过来,你没恼吧。”
幼青解下斗篷,交予一旁的宫人,又笑着道:“我恼了,你待如何?”
长宁端了盏茶,放在幼青掌心:“那朝你赔罪如何?”
这般说着,长宁又吩咐宫人,将西域带回来的特别小玩意儿都拿出来,都是她精心挑选的有趣玩意,想着幼青定然没见过,这才带回来送与。
这番又是几月未见,自是有许多番话要说。
闲话至半途,宫人又上了果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