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岑许带着薛适直向右侧丛林间冲去,刺客四下分开,这边最为松散,只有两个人注意到他们的动静,但距离太远不好通知其他人,只好先一步赶了过来。
有刺客犹疑道:“我怎麽瞧着那人那麽像五公主?”
“是有点像,但五公主不是被人绑了吗?怎麽还会自己跑,她又不会武功。”
薛适有些慌乱:“他们好像发现殿下了!这样就不能诬陷是袁将军绑得您了。”
“那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江岑许停住步伐,擡手将薛适遮在树後,自己则是拿出剩馀的迷药,几步朝那两个刺客冲了过去。
那两个刺客见中途忽地横冲出个人影来,虽有些意外,但拿剑的手却沉稳,可当他们看清这人是谁时,不由惊呼道:“五……五公主?!”
话音刚落,便双双倒在了地上。
薛适已经有了经验,见状,忙小跑着从树後出来,不等江岑许开口就已率先拿起了一个刺客身上的剑,和江岑许一起分别戳向那两人的心口,戳完後还忙往後跳了一大步,微微瞪圆的眼中虽不见惧色,但有些短暂的茫然,像是还没反应过来。
江岑许见薛适这副样子,不由笑了笑:“走!”
袁敏达带人看到这两具尸体时,脸色难看得很。
身边有人疑道:“那薛待诏看着文弱,没想到还会武功?”
袁敏达却冷哼了一声:“五公主不也失踪了吗?搞不好是五公主杀的。”
“将军是说五公主会武?!”
“谁知道呢。”
为了及时查探薛适有没有被杀,袁敏达特意请命来找失踪的江岑许,同时也是想知道江岑许莫名失踪是不是为了救薛适,好不让薛适说出盒子的事。所以他故意派人把同样奉命找江岑许的萧乘风拦在了山下。
这边,江岑许已经带着薛适穿过了丛林,眼前一片开阔,只要绕过不远处的一片湖水,再走几段台阶就能下山了。江岑许约莫着萧乘风应该是被袁敏达的人拦在了山下,所以才迟迟没有赶来。
但也正是这样无遮无阻的的地方,冷箭防不胜防。
“殿下——”薛适听得耳边嗖嗖箭声,忙推着江岑许向一旁避去,但她到底身手不够灵敏,右臂还是被擦破了一道斜长的伤口。
江岑许眸色骤冷,薛适的伤口周围瞬间殷红发黑,应是淬了毒,必须得尽快下山。
薛适却是笑着开口:“殿下可别趁现在把我磨成人骨玩偶,你说过的,做人要厚道。”
“薛待诏骨头硬得很,想必难磨,本宫不想做人骨玩偶了。”江岑许怕拉着薛适的手会牵扯痛她胳膊上的伤,便用手掌根处虚按着她的腰,“不如做几只人骨毛笔,本宫一定用来加倍练习书法,不负薛待诏亡魂。”
“……”薛适收起了开玩笑缓解紧张气氛的心思。怎麽还适得其反,更吓人了呐。
眼前避无可避,身後又是接连不断的箭羽,江岑许只好带着薛适先拐向一旁的灌木丛掩藏身形,灌木丛就在湖水旁,一会儿下山也方便。
“人呢?怎麽一下子就不见了?”这次追来了四个刺客,但棘手的是他们手上都拿着弓箭,还淬了毒。
薛适看见江岑许再次攥紧了装着迷药的小香袋,问道:“还能用几次?”
“最後一次。”
薛适和江岑许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两人故意在灌丛间弄出不小的动静,那四个刺客果然被引了过来。
因着灌木丛遮住了视野,他们无法瞄准,反倒会平白浪费箭羽。为首的刺客打了个手势,另外三个紧跟其後,握着弓箭小心翼翼地步步移近。
江岑许仔细辨听着脚步声,朝一旁的薛适对着口型。
“十,九,八,七……”
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像是踏着胸腔激烈跃动的心跳。这一刻,似乎连风声都被静止,三月和春的空气也比酷暑的热浪更加难捱。
“三——”
“二——”
“一!”
为首的刺客拨开草丛的一刹,薛适一把将迷药挥向他,而江岑许则事先取下了薛适脖子上系着的止血绢帕,涂过迷药後,趁着跟在後面的另外三人没反应过来,瞬间冲出灌木丛朝他们洒去。
四人猝不及防,昏沉着纷纷倒地。
将几人毙命後,江岑许打算拿走一把弓箭带着薛适离开,但身後却是马蹄阵阵,追兵已经追了上来。
袁敏达的声音远远传过,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五公主深藏不露,可真是好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