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话似乎不是他能听得,但既然他已经听到了,那便也只能如此,毕竟他早就是四爷船上的人了。
这福安公主,神异之处,恐怕不止穿越这一件事。
胤禛带上了璟瑄之馀,他也顺手带上了秦远。
倒也不是防备秦远,没有什麽别的,前世胤禛便热衷于算命,经过这个预言的梦之後,更是对此笃信。
“可知是何性命之忧?”
“女儿不知。”
胤禛见璟瑄并不知这灾祸的详情,于是当场便请秦远为他算卦。
璟瑄也是找到了机会,揶揄道:“竟是不知,这秦先生居然还懂这种学问?”
她压根不信,这假道士居然还会算卦。
“玄微道长昔日以树叶起卦,为我寻得出路,”胤禛听懂了她的阴阳怪气,严肃地说,“璟瑄,不得无礼!”
秦远则是微微一笑,高深道:“无妨,公主赤子之心。”
好一个赤子之心,他这个“赤”的发音接近“稚”,不就是阴阳她年岁小吗?
她怎麽把这一茬忘了,她这个老父亲,上辈子便是沉迷于这些“怪力乱神”,信奉谶纬之学,曾经给多位手下的官员算命,甚至根据算命的结果来做决定。
她永远也忘不了,年羹尧的长子年熙病了,雍正请了太医去看,但却久久不愈。她这个老父亲便算卦,卦象说,年羹尧八字克儿子,就让他去给隆科多做第四子。最离谱的是,过继之後,年熙果真病愈。
说起来年羹尧,也不知这一世,阿玛还会重用他吗?璟瑄一边疑惑,一边想起来:“这青州知府可信否?”
“无妨,亮工在青州。”
亮工是谁来着?璟瑄猛地想起来六个字:年羹尧,字亮工。
她本以为,有那预知一梦,阿玛未必再愿意重用年羹尧,看来是她想岔了。
她叹了口气,也好,不然光指望着十三叔,军事实力确实不足。
但哪怕不足也无妨,她悉心培养钱凤,不是让她做大清朝军事理论家的——总有一天,她们会去征战属于自己的天下。
秦远此时掏出铜钱,开始起卦,依旧是师傅传授给他的那一套,只不过他从前不相信,因此从来没有认真去算过。
今日他硬着头皮,也只能回忆起来老道士教他的六爻之术。
“水山蹇,”胤禛看着秦远摇出来的卦象,率先开口道,“这是下下卦。”
秦远喜出望外,看来四爷自己就能解挂了。
璟瑄一头雾水,她疑惑地看着二人,左看右看,充满好奇。
“儆之,”胤禛神色不明,“依你之见,此卦何解?”
“此乃异卦相叠,坎为水,艮为山,前路山高水深,不若见险而止。”秦远像极了在考场的学生,在脑中刷新出来了卦象书上的解释。
胤禛又如何不知,不论是女儿的预警,还是儆之的卦象,都告诉他应当明哲保身。
奈何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常□□,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但人非草木,皆有所求,怕是再难只随着卦象而动。
秦远观察着胤禛的神色,他试探着开口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卦象只能代表一时之现象,生机从来都在郡王自己的手中。”
卦象,秦远真不太会解,但奈何他略懂些心理学。
而璟瑄听来听去就一件事:“你们的意思是说,路上会有人埋伏,对吗?”
秦远与胤禛面面相觑:“对……”
毕竟十三爷已经去了济南府,若真要有危险,怕也是在这青州往西到济南的必经之路了。
白日里他们提高警惕,夜里来到了客栈歇脚。
侍卫们都守在门外,吃着自带的干粮。这也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
防备如此周全,却还是着了道:对方放了火,饭菜里还下了药,甚至还准备了迷烟。
好一个准备周全的歹徒!
在胤禛丶秦远二人昏过去之时,璟瑄也跟着昏过去了:她这次并未收到系统的警报,加上门口有那麽多侍卫,因此便也掉以轻心。
醒来之时,璟瑄发现自己被蒙着眼,身旁并无阿玛与秦远的踪迹。
看来,他们三人已经被分别绑到了不同的地方。
“系统,”璟瑄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出离愤怒了,“这便是你对于我的保护吗?”
“对不起宿主……”系统无力地狡辩道,“我昨天在升级,一时失察。”
“……”璟瑄颇为无奈,她开始不信这系统,发现它已经会说“一时失察”这种文绉绉的话了,便也相信了这说法,“我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