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这长崎奉行名为板垣征四郎,一下子便点燃了璟瑄的怒火。
他身边的一个武士劝道:“家主,您不可站得那般近。”
板垣征四郎常年处理与大清的贸易,便是那港口收缴的武器,他也时常留下些查看。
他自信道:“无妨,他们的火器水平我清楚,便是那法国的火枪的射程,都不足以击中我。何况那落後的大清?”
可下一秒,一声枪响,这板垣征四郎便倒在了地上——子弹正中眉心。
开枪的正是早就埋伏在码头附近的年羹尧。
拿着望远镜的璟瑄哂笑:“好一个不足以射中。”
虽然苏文与戴梓最新研制的火枪射程已经够了,但他们早有埋伏。
码头当即大乱,一时间,长崎港群龙无首。
得了璟瑄的授意,年羹尧再次射杀了几个头领,长崎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胤祥也不甘人後,他带队冲锋,拿下了许多人头。
队伍里不乏女子学堂毕业的学生,也是现在的女兵。她们的脸上粘了血迹,身上也满是尘土,但她们的眼睛却亮得吓人。
像是那冬日里刚刚升起的太阳,又仿佛是无尽大海上那一盏航灯。
钱凤一直在船上操纵着火炮,没有浪费了一发炮弹。
*
鲜血遍地,尸横遍野。
璟瑄下船之时,一切都尘埃落定。
还有一些被抓出来的百姓。他们的眼神似乎不那麽恐惧,有的只是空洞与麻木。
璟瑄早就下了命令,凡是她麾下之人,皆不得抢掠财物,不得伤害百姓。
在璟瑄说要重新建房子给他们之时,这些人似乎也不为所动。
直到他们分到了璟瑄所带来的粮食,有许多人甚至哭了出来:“如果您是夺取人性命的魔鬼,那我们也愿意供奉您。”
年羹尧此时不耐烦了,怒道:“这些人叽里咕噜说啥鸟语呢?”
依着他看,就该都给他们杀了。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是後患无穷的事!
“公主未免妇人之仁了,”他难得地对璟瑄有了非议,“亏我从前还觉得你有几分胆色!”
坑杀个把人罢了,有什麽做不得的!
胤祥拉了他一把:“亮工,莫非你要一座空城吗?”
他算是明白四哥为何叮嘱他了,这年羹尧确实有几分功绩便飘了起来,此时稍有些功绩,便指挥起了主帅。
“你若是不愿意在此,大可以随着第一批伤员回去。”璟瑄连个眼神都欠奉,她可不会惯着这年大将军的脾气。
见气氛紧张,秦远开口了:“他们说得是,感谢公主救了他们,哪怕我们是魔鬼,也愿意与我们做交易。”
这外语他上辈子便学过一门类似的,只是发音稍微有不同罢了。
此时的年羹尧刚被下了面子,立马怼道:“不过是一个小白脸,仗着公主宠你罢了,还‘与魔鬼做交易’,你说是就是吗?”
一旁的广州船长说:“这位大人说得是对的。”
胤祥自然知道,四哥手下不乏能人,这秦先生一直是个有才华的,在雍郡王府也颇受器重,于是也用眼神阻拦年羹尧。
他哪里受过这个气?年羹尧自以为此次全靠他打死了板垣征四郎,又想起来了临幸之前皇上的暗示。
因此他便更加口无遮拦:“不过是个臭道士罢了!”
璟瑄此时终于是忍不下去了:“来人,将他带下去。”
“关起来!”
“此时尚且只迈出了第一步,尔等便居功甚伟了吗?”
她真的满腔怒火,这还没有到半场呢!怎麽就开起来了香槟!
年羹尧就是典型的给他点器重,便马上飘起来。难怪上辈子阿玛忍不了,才登基便送他去守城门了。
这辈子要是这年大将军还不改,璟瑄自己也完全不介意送他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