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哲嘀咕道:“怪不得总觉得少了什麽,我月姐的尖叫声呢?”
“就是。再说了,这麽黑怎麽可能在做题啊?她不会是睡着了吧?别啊,好同学要共患难,快起来一起看啊。”钟震说着,手撑在课桌上,想站起来眺望一眼。
啪地一声,练习册被放下了。
沈方月好庆幸班里现在漆黑一片,因为连她自己都感觉得到,她的脸颊已经可以用来煎鸡蛋了。
没想到还是有端倪,钟震盯着她的眼睛问:“我靠,月姐,你怎麽哭了啊?”
“……”
沈方月才反应过来,天啊,她刚才居然和裴祈在教室里丶在这麽多人面前偷偷亲嘴。
做了大坏事的心虚感将她淹没,她眼珠乱转,刚想说是打哈欠打的——
“吓哭了。”裴祈轻描淡写。
沈方月震惊地盯着他,心想你也心虚糊涂了吗,编这麽拙劣的谎!到底谁会被恐怖片吓哭啊?
“哦,我就说呢。”钟震很轻易的就接受了,他看向旁边的宋哲,“你看,我还算好的了好吧?我可没吓哭。”
“滚滚滚,老子宁愿你哭,一惊一乍的比鬼还恐怖。你自己坐吧,我去後面和月姐他们坐。”宋哲说着,径直站起来朝後排走。
钟震跟他一块儿起身:“嘿,我就缠着你。”
“你有病吧!”
……
两个人就这麽吵吵闹闹地坐到了沈方月後面的两个位置上。
她听见裴祈淡淡地“啧”一声,带一点被打扰的不耐烦,很无奈地坐直身,慢吞吞地靠到椅背。他人高腿长,坐在顾湘的座位上显得有些局促,一只腿很散漫地敞在桌椅外,整个人像颗挺拔随意的白杨树。
沈方月坐直和他肩抵肩,学他,也轻轻地啧一声。
坐後面的宋哲馀光瞥见裴祈的侧脸,心说他同桌真是变态,看鬼片都能看笑。
周围坐了人,说什麽做什麽都不方便。于是沈方月只能按下满腹想问的话,心不在焉地看起电影。
恐怖片的特点就在于,哪怕前面内容一点没看,到了恐怖环节,观衆的心脏还是会被吊到嗓子眼。电影里的光线越来越暗,背景音乐也渐渐变小直至消失,是突脸杀的前奏。
沈方月攥紧手指,很有经验地想闭眼,先被一股温热盖住了。
少年掌心宽大,几乎挡了她半张脸。下一秒,急促的音乐爆发开来,电影达到高潮。
“你给我留一条缝。”沈方月跟他讲道理。
“我不想晚上又开着灯睡觉。”裴祈拒绝道。沈方月初中的时候曾被某部恐怖电影吓得不敢关灯睡觉,但灯太亮她又睡不着,于是她去礼貌地询问对窗的裴祈,你晚上能不能通宵学习?
裴祈问她是不是发烧把脑子烧坏了,然後连续几天没熄灯。
“……”行吧。
失去了视觉,其他感官更加明显。
裴祈打完球後洗过手,有一股淡淡的皂香,掌心滚烫,脉搏隔着肌肤横冲直撞地敲动沈方月的脸颊,仿佛在告诉她,他也没表面上看起来那麽风轻云淡。
“裴祈,”沈方月像是发现什麽新大陆,“你心跳好快。”
在钟震破音的尖叫里,裴祈低低嗯一声,漫不经心道:“告白能不快?”
“……”
刚平复下来的脑袋顿时又被两个字点燃,重新沸腾起来。沈方月在他的手心里闭眼,心想好强的功力,忍者神龟果然有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