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外套,那股熟悉的柑橘味再次把她包裹起来。
脑袋又有点晕乎。不严重,难以忽视。
“乌龟。”
“说。”
“你在你的校服外套上下毒了。”沈方月笃定,“你想害我。”
裴祈对她突然的发疯已经司空见惯,眼也不擡:“嗯。然後继承你那些待会儿去教室里开赶的空白作业。”
“……”
这点陌生丶奇怪丶难以言喻的感觉并没影响沈方月多久。
因为两人刚到教室,正好撞上古涵在往墙上贴照片。
沈方月凑近一看,险些气晕。倒不是因为上周那张狼狈的合照,那张照片里没几个体面人,而是在这张合照旁边,竟然还有一张她的照片。
照片里的她坐在看台,正靠着身後的墙壁,七倒八歪地仰头睡觉,裴祈的校服粗略地盖了她半张脸,唯留她睡得大张的嘴巴露在外面。
身边的裴祈则朝她这边歪了歪脑袋,面无表情地在她大张的嘴巴下比了个耶,一看就是知道古涵正在拍他们俩,故意的。
裴祈眼皮一跳,转身想走。
“裴丶祈!!!”
走变成了跑。
沈方月追着裴祈在教室里跑了两圈,跑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然後又因为只顾着找裴祈算账而没有赶作业,被古涵罚站两节课。
沈方月站在最後一排,举着书,咬牙切齿地盯着裴祈悠然自得的後脑勺。
什麽狗屁柑橘香,全都闻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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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来沈方月以这次照片严重打击了她的精神状态为由,让裴祈帮她连续跑了一周的腿,以及帮她写了两次作业。
于是周五放学,裴祈忍无可忍,把那张照片取了下来。
沈方月急了:“裴祈!你好大的胆子!我要去告诉古老师听!”
“你的丑照,我帮你撕了,你还要去告我?”
“我已经想开了。”沈方月一脸深明大义,“我妈说过,人要接受自己的每一面。而且我看了看,其实照片里我也没有很丑,你看我露出来的上排牙齿,多白多整齐。你把它贴回去吧。”
“我想不开。”裴祈冷酷地告知她,“就算贴回去,我也不会帮你写作业的,沈方月。”
“……”
“小气,”沈方月朝他伸手,“那你把照片给我。”
“撕了,扔了。”
“?”乌龟的动作怎麽可以这麽快?!沈方月脱口道,“为什麽撕了?”
“帮你代劳。”裴祈撩起眼皮看她,“你不是嫌丑?”
“……”
沈方月这段时间是一直在裴祈耳边反复讲述自己打算夜袭学校偷偷把照片摘下来撕了扔掉的计划。
但真摘下来了,她又不是很想扔了。
其实那张照片构图很好,她和裴祈在正中央,周围的人都低着头,蓝天白云,身後的榕树枝丫繁密交错——除了她自己,其馀都好看。
当晚回到家,沈方月躺倒在椅上,晾着未干的头发,还在遗憾那张照片。
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是叶婉弹过来的视频通话。
视频接通,先传来叶婉的高跟鞋声,她行走在公司走廊里,身後还跟着几位助理。听见提示音,她看向屏幕:“作业写完了吗?”
她的女儿脑袋後仰,模样邋遢,一副很咸鱼的模样,拖着音调撒娇:“妈,怎麽一来就说这个呀?我们都三天没有视频了,你都不想我的吗——”
“想,想得很。”叶婉微笑,“想到我现在看所有报表感觉上面都是43这个数字。”
跟在叶婉身後的助理好奇地问:“43这个数字有什麽含义吗?”
叶婉:“是我女儿的数学月考成绩。”
助理:“……”
沈方月哎呀一声坐直:“妈!家丑不可外扬!”
叶婉:“……”
叶婉好气又好笑,白眼都快翻上天:“我和你爸明晚到家,去院子里挑一根你喜欢的树枝形状吧。”
沈方月的父亲在院子里种满了花,还种植了一颗西府海棠,每到开春,家里院子就会铺满海棠花瓣。
沈方月完全没有被吓唬到,她惊喜道:“真的吗?要给我带什麽礼物回来?”
“考这麽差还想要礼物。”叶婉语调冷冷,“等着挨揍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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