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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刚出了校门，齐辙没走两步停在路边不动。小吃街算不上远，但走路也得走十分钟。齐辙在思考要不要打车。但打车太贵了，纵使齐辙因为以前的交易已经算是有些存款了，但从小养成的习惯让齐辙不得不担心万一有紧急情况要用钱，所以凡是超过十块，他又觉得是可花可不花的钱，齐辙就有些犹豫。

其实可以骑车去，路边的共享单车并不少，但起步价就得一块五。一块五与打车比起来实在便宜，但与不花钱走路过去，齐辙还是觉得有些不值。犹豫不定间，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齐辙旁边，从上边下来了一个男人。

齐辙自然看见了，定睛在这人脸上看去，想了好一会儿，在那人开口说话後，齐辙想起这人是之前在玄学社迎新见过的常校长常建国。

常建国从车上下来就是一脸喜色，走近齐辙後，脸上的笑容愈发真切，“小齐同学，下午好啊。”

但齐辙没有第一时间回话，因为他的脑中正在思考怎麽退出玄学社，电话还是发个微信，或者亲自去。不行，亲自去万一又被抓到就完了。想了几下，齐辙的馀光瞟到站在面前常建国，猛地发现自己有些失礼，面带微笑打了声招呼：“常校长好。”

自己这麽客气跟一个晚辈说话，对方居然还不理自己。那一霎那间常建国是有些不开心的，觉得这人实在缺乏教养。但转念一想，别人不知道，自己却是知道眼前这人身份的，想着修真者毕竟不同于常人，有些目中无人也能谅解，更何况自己还有事相求。

“齐同学这是去哪儿啊，要不我送送你吧。”没了之前那般热情洋溢的样子，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齐辙开口便婉拒了。

常建国依然不死心，不把人骗上车不死心，“齐同学跟我还客气什麽，反正都是顺路的，我送送你吧。”

你有事吗？刚才还问去哪儿，现在就说顺路。齐辙不惯着他，想自己也有几分本事，这人又能奈他何？

“那就麻烦常校长了。”说完便跟着常建国坐到车的後排。

上车後司机通过後视镜看了一眼齐辙，齐辙自然也观察过他。这司机面容平和，不是慈眉善目的老好人，但也不像坏人就是。但看他毫不避讳的通过後视镜看客人，也能料想常建国待人和善，没有那许多规矩，也不会在车上有些不善之举。

司机笑着对常建国说：“常校长，这位小哥怎麽称呼啊。”

“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品学兼优，特别好的一个孩子。”虽然夸了齐辙，但没有把齐辙的名字说出来，自然就是没想介绍两人认识。司机识趣没再多说，只是问常建国：“那是先送您去教育局还是先送这位小哥。”

“自然是先送……”说到一半，常建国突然发现自己压根不知道齐辙要去哪儿，想起自己还说顺路，心中难免尴尬。但多年社会经验不至于让他流露在脸上，只是很自然地转过头问齐辙。

常建国话未问出口，齐辙就直接说了要去小吃街。司机只道这孩子懂事，知道不让长辈难堪。但常建国本要问话，齐辙这样不问就说颇有些看不起自己，堵自己口的意思。因着自己那些心思，他还是自己找借口说齐辙涉世未深，绝不是自己想的那般。

路上常建国主动挑起多个话题，无不隐隐暗示齐辙自己知道修真之事。司机虽然没听出话外之音，但看老板像是要聊天便故意开的慢了些。

齐辙过去二十年总有些心思城府，但又哪里跟这样在官场里混的人有过接触，没几句话就被常建国忽悠过去了。

听得齐辙话里有些松动，常建国接着说：“其实我的母校也是我们学校，说起来玄学社就是当年我和一个哲学系的朋友一起创办的呢。”

“这我倒是听说了，大家都很感谢您创办玄学社呢。”自然没这回事，场面话而已。虽然听到哲学系猜测常建国是想说一下修真的事，但齐辙还是故意将话题往玄学社引，常建国却不接招，接着说那个哲学系的朋友。

“记得是大一刚来学校没几天，他在篮球场打篮球，我路过就正好看到他的特别好。场上不缺人，我也就站在旁边看。後来打完，我和他也加了联系方式。说起来那时候九几年麽两千年，都还没有微信呢。”

“那你们之後也约着一起打球吗？”

“没有，你也知道，你们哲学系一直很忙的，後来我就没和他打过几次。两次半好像，第三次因为他老师找他就提前结束了。自那以後我就没见过他了。”

“没见过了？失踪吗？”

“应该不是，我去找过校领导，也问了哲学系主任，都说他只是好好学习不跟我瞎混了。”说完常建国还笑了笑。“不过我其实有点猜测，毕竟我和他认识後也知道了你们系的一些课业，甚至跟着他一起完成过，虽然我一直在旁边拖累他就是了。”

齐辙按耐不住好奇心了，“您跟他一起完成过课业？莫非……”有司机在，他不好说的太清楚。

恰好此时司机停车告诉他们到了。齐辙有心接着和常建国聊，他想知道那个人怎麽回事。看出齐辙面上的犹豫，常建国对司机说，“小陈，你帮我打个电话说我今天有事，就不去教育局了。”说完常建国便下了车跟齐辙一起往小吃街里走去。

校长在旁边，齐辙也没去买那些大人常说的垃圾食品，只是当作陪长辈散步一样的走到另一头。

走过一家烧饼店，常建国停下脚步看着刚出炉的烧饼，“我记得当时我没什麽钱，能请他吃的也就只有烧饼了。”停在那看了很久，老板还是当年那个老板只是皱纹多了很多，背也不像从前那样□□。一个年轻人走到老板身边，“爸，你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就行。”那人看着和齐辙差不多大，就好像从前的常校长那样。

走出小吃街後，看着车来车往，常建国说自己散步回去，让齐辙有事可以先去忙。

分别後齐辙无心继续闲逛，直接回了宿舍躺着，常校长买给他的烧饼就放在床边，一直没动。

常建国说他一度怀疑方怀仁，也就是他口中的那个朋友是因为在自己面前暴露身份而被杀了，所以常建国才一直努力的当上这所学校的校长，想要调查当年的事。但随着时间推移，常建国又觉得方怀仁没有死。

他只是个普通人，家里没有背景，但凭他自己，却在四五十岁就当上大学校长，後面也常常做些特别嚣张任性的事，就像他张口就是不去教育局了一样。若按常理，他怎麽也不会在校长这个位置待了十年都不被撸下去，甚至他一度觉得有人在护着自己。

身为校长，但其实常建国一直没能接触到哲学系的学生，唯一能接触的就是哲学系的系主任，但也只有工作的交情。即使这样，也是好几年才能有那麽几次接触。而经常往玄学社跑正是因为常建国想再次接触哲学系，他想找一个和方怀仁一样的人，那样常建国才有可能找到方怀仁的下落。

常建国没明说，但暗示得很直白，他希望齐辙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