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灼确实因此事生了怒,甚至想要质问谢枝意她何时见过的陆乘舟,可这样的事情要二人私底下处理,而不是当着太後的面闹翻。
唇角扯出凉薄森寒的笑,“孤早就知晓此事,太後莫非就因为他们二人见过一面,就将莫须有的罪名推到孤的太子妃身上?未免太过可笑。”
“你懂什麽,如若不是她和陆乘舟联手,陆乘舟为何要带走云青!”
显然,太後已经失去了所有,现在身边只剩下陪伴她多年的云青了,一想到云青有可能遭遇的结果,她冷凝着脸,寒声道:“你让陆乘舟把云青安然无恙还给本宫,本宫自然也会将谢浔安完好无损还给你。”
萧灼并未出声看向谢枝意,等着她开口,谢枝意没敢同他对视,径自说道:“我并不知云青和陆乘舟的下落,这几日我都在东宫之中,从不曾踏出半步。”
“可是怎会有这麽巧的事情!反正你必须要把云青找到,否则……否则你就等着看见谢浔安的尸体吧!”
太後懒得再说,就算萧灼再疯,也不可能对她动手,毕竟她可是萧禹的生母。
她确实猜的不错,萧灼想要做些什麽,可碍于生父,还是什麽都没有做。
眼看从太後口中不可能得到谢浔安的下落,二人甫一离开,萧灼就命林昭速速调动暗卫搜寻。
交代完此事,他才望向身边的发妻,目光深邃如墨,晦暗难明,“阿意,方才太後所言之事,你是否该和为夫解释一番?”
他面上温和无害,可眼中并无半分温度,显然他自认为在她身边部署周全紧密,可怎麽都没有想到,纵然这般,她都能和陆乘舟秘密会面,而她身边的宫人丶暗卫无一人知晓!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情愈发冷冽,恨不得将陆乘舟碎尸万段才能消解心头恨意。
谢枝意脸色化作霜雪,她可不认为萧灼此时表情温和会是什麽好事,他一向笑得愈温柔,做的愈狠。
心尖颤了颤,她不得不和他解释:“我并非刻意和他相遇,是那日我去藏书阁寻找书的时候才无意间碰上他。我想要报答他曾经救过我的恩情,也知道一些关于陆家当年惨遭灭门之祸的事情,就想要帮他……”
她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也知道自己将这件事情瞒着他不大合适,打着寒噤补充着:“我当时确实没打算告诉你,因为我觉得这不过是件小事,而且……我也担心你会生气。”
他的醋劲那麽大,只是和陆乘舟说过几句话而已就能分分钟打翻醋罐子,所以这也是她当初不愿说的其中一个理由。
可她这麽说,萧灼当真就信了麽?
遽然,他扣着她的下颌,朝她迫近,“关于你所有的事情对我而言都不是小事,你分明知道我最在乎的是什麽,却还是不愿实话实说。”
他的动作并不温柔,甚至加重了几分力道,谢枝意昨夜连带着今晨就被他折腾累的不行,眼眶涨红,沁出几滴泪,“这件事是我不对,可是你能保证你知道这件事情不会对陆乘舟动手吗?”
她声音哽咽,泪水滴落在他微凉的手背,凄楚道:“我从前就说过我对他并无任何情意,但是他救过我的命,是我的恩人不是我的仇人,我只不过想要报恩而已。那个云青的长相和当年陆家老夫人身边的嬷嬷长相相似,我也是无意间发现了这点才告诉了他,之後……之後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我当然知道你对他没有情意。”萧灼贴着她的唇嗓音喑哑,瞳孔划过冷寂的寒芒,“倘若你当真对他动了心,他可不会还能像现在这样好端端活在世上。”
指腹缓慢游移,落在她的青丝,温柔抚摸,低吟喟叹,“阿意,他还能活着,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
否则,当初得知他们二人有婚约的时候,就想活剐了陆乘舟。
谢枝意听得浑身颤栗,慌乱间握住他的手腕,“以後我不会了……”
“不会什麽?”
“不会再瞒着你。”
她着实怕得不轻,也怕他再生气下去,好在及时想到沈姑姑教过的话,对于男人要娇声软语哄着。
见她做下保证,萧灼慢慢松开大掌,正想搂着她的腰肢她竟自觉贴了上来,须臾,轻飘飘的吻落在他脸颊,仿若风吹浮云,将他的心摇曳得晃晃悠悠。
她向来羞涩矜持,从不主动亲吻,就连上次的吻都是她强求来的,而今大庭广衆之下她能这麽做,已经耗费了十足的勇气。
谢枝意羞赧低下头,脸颊红若彤云,她也没想到今日自己能做出这麽出格的事情来。
这麽多年来,萧灼求的无非也就是这些,要她的心甘情愿,当这个吻主动落下後,他才知那是渴求多年的枯井重新落入雨丝,浇灌着荒芜的心脏。
怒意瞬息消弭,随之而来的是躁动不止的贪欲。
他贪图了这麽久,犹觉不够,她既然破天荒主动,他又何须迟疑?
含住那片日思夜想的唇瓣愈吻愈深,他真想永远都陷落进这场温香软玉里,就算这刻死了都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