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兰德自觉失言,眼眸却弯起,很?好心情的模样?,凑近,吻了吻雄虫的侧脸:“当然想。”
也该去研究所一趟,镇镇场子了。
否则什么样?的雌虫都敢当面推销自己,就像香蕉皮胆敢把自己扔到地?上一样?。
“行,那就说好了。”见气氛还算愉快,铺垫也足够,魏邈点点头,拿起这份新型抗阻精神力药剂的临床检测报告,“接下来聊聊正经事。”
他翻开,仔细看?了两页,语气意味不明:“我没看?懂,这是什么药啊?”
上次在一号监狱见面时,他注意到卡里尔一部分血液是蓝色,和?市面上现?有的抑制精神力暴动?的几款试剂迥然不同。
奥兰德如同骤然被按下暂停键,浑身?都僵硬起来。
魏邈习惯了这种?节奏,他用光脑检索过药剂的相关成分,才听到对方低缓的声音:“这款试剂是七年前开始研发的,项目的主导权限一直在约瑟夫手里……目的是治疗我雌父的精神力紊乱。”
——顺便拿卡里尔试药。
魏邈若有所思:“现?在可以批量化投产了吗?”
“有这个打算,但时机还没有成熟。”奥兰德离他离得很?近,组织措辞,“最初没想过进展会这么顺利,做过很?多次实验,您不喜欢的话,我可以取消对外?投放的计划。”
再换另一种?更迂回的手段而已。
这份付出了巨大物力的药剂,相较于?他的雄主的感受,放在天平两端,也就是飘飘然的一张纸,没有任何分量。
魏邈合上纸页,抬起眼,冷不丁问:“什么叫时机成熟?”
奥兰德眼底微微露出些隐晦的笑意。
“雄主。”他低声说,“您觉得让维恩来继承整个联邦,怎么样??”
处在一个位置久了,难免生?出惰性。
他想更进一步。
魏邈想摆出一个惊愕的表情,想了想,还是算了:“宏愿挺大啊。”
虫族正处在空前的扩张期,每时每刻都有宜居的星系被纳入联邦的版图,每一月,新的行星编号都在刷新。
原来的荒星有名有姓,如今的新行星只有数字编码。
想要?掌控整个联邦,就像在冰湖里撒下一张渔网,鱼太多、太大,单靠一个人的力气,很?难拽得上来。
奥兰德手指动?了动?,膝盖早已经做好了弯下去的准备,脸上笑意渐渐隐没。
这不是他预想中的反应。
他摸不清楚他的雄虫的立场——或者说这五年来,对方几乎没有立场可言。
不干涉、不过问、不越轨,彼此留有余地?,这样?的条例从最初执行,到如今已经成为一种?规则,雄虫处在他的领地?范畴,只能依赖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坦诚一推再推。
如果他和?魏邈之间的任何罅隙,都可以用下跪服软来彻底解决,那该多么轻松。
“您什么时候猜到的?”
“从知道赫尔诺和?你的交情的时候开始吧,但你当时认为他构陷你,我说好吧,原来如此。”魏邈语调似嘲讽,又像是含着?些笑,“反叛军的元帅先生?,怎么出尔反尔?”
奥兰德垂了垂眼皮。
“我——”他沉默了半天,牙齿咬了咬下唇,“我害怕您误会我,然后彻底不要?我了。”
万一他的雄主不要?他了,他要?怎么活?
这表情实在委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赫尔诺反捅了他一刀,魏邈掰正他的面孔,问:“万一失败了呢?”
用留置针输液,最怕回血。
开历史的倒车,鲜少有长久维持的可能。
“我不会让您涉入险境,雄主,我还有许多时间去促成这件事,直到有万全的把握,只是得麻烦您再等等。”奥兰德用一种?很?轻的语气做判断,“他们玩不过我。”
他不急于?一时。
十几岁时,他突然发现?,原来用刀划开脖颈,就能轻而易举地?杀死一个虫。
生?命是如此脆弱,再位高权重、写进历史的权贵们,那些幼时曾一度令他忌惮、惊惧的角色,面对突发状况,表现?得也不会比一只撞在玻璃上的麻雀更聪明。
这个世界的金鱼竟然多得发指,他们成群结队,有商有量地?占据了绝大多数议会席位,令联邦裹足不前。
他不得不调高对自己的心理预期。
魏邈眸色沉沉,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奥兰德用下巴蹭了蹭魏邈的掌心,冷不丁问:“如果失败了,您还要?我吗,我还有些几张匿名卡,可以供您去其他行星花销,您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我到时候就什么也不管,安心守在家里,不出门?见客了,只给您洗衣服暖床,好不好?”
这本来也是雌虫的本业。
他越说越觉得这种?办法也不错。
如果不是已经绸缪十余年,摊子已经铺开,不好立刻撂挑子不管,甚至现?在就想这么做。
魏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