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了君兄。”洛千鸣接住君九尘,长叹一口气道:“这都是江兄的安排,等你醒了可别怪我,要怪就怪江兄,倘若有朝一日你们重聚,你就找他算账去吧。”
很快,事先安排好的几人就从乱战中脱身跑了过来。
“拜托了,把人送回北邙境内,我们在北邙的人会过来接应,千万小心。”洛千鸣叮嘱道。
那人点点头:“知道,放心吧,你也当心,岳岐那狗贼惜命得很,咱们的人近不了身,实在是没办法。”
“不急,岳岐的命日后自会有人来取。”
洛千鸣意味深长地说道。
随后,那几人在洛千鸣的掩护下带走了君九尘,而洛家人也在他们离开后迅速撤离,没给朝廷赶来的援兵留下一点把柄。
院内,伤重的岳岐也有些支撑不住了,低声询问归来的某位将军:“人呢?”
“回陛下……君九尘断了腿,被那伙蒙面人救走了,江予帆……死了。”
那将军小心翼翼观察着岳岐的脸色,心都提了起来。
岳岐闻言面色阴晴不定,问道:“尸体呢?”
那黑衣人两眼一闭:“尸体……被三个黑衣人从君九尘手里抢走了。”
“废物!咳……”
岳岐暴怒,却又在伤口的刺痛下噤了声,在众人紧张的情绪中缓和了半天才愤愤开口:
“追!务必在君九尘返回北邙前将其截杀!还有……江予帆的尸体也要给朕追回来!找不到……你们便自裁吧。”
“……是!”
……
夜幕降临,风雪将至。
西云都城外一处茅庐内烛火通明。
赵戈,楚霄鹤,熊杰三人像三座雕塑一样围在床边,拧眉盯着床上脸色煞白,气息微弱的江予帆。
“这小子……诈死是他这么玩儿的吗?命差点儿就玩儿没了!”
熊杰想想几个时辰前的凶险施救,到现在都一阵阵地后怕。
“秦老都说了,再晚半个时辰,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楚霄鹤也被吓得不轻,自从江予帆进了西云之后他们的消息就全断了,在得到凌霄阁的消息之后他们就火急火燎地往回赶,看到江予帆浑身染血气息全无的模样心都凉了半截儿。
生怕江予帆就真的这么去了。
赵戈一边往江予帆的被子里塞了两个汤婆子暖身,一边语气沉重地说道:
“岳岐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也知道,江予帆为了复仇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岳岐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若是江予帆成功杀了岳岐还好,但岳岐侥幸捡回了命,这事儿就麻烦了,江予帆一时半刻恐怕都没有更好的动手机会。
江予帆若还想杀岳岐,就必须得让岳岐放松警惕。
所以他只能死,死在岳岐眼前,死在岳岐的人手里,否则皇宫的戒备会一直森严,他也定会被追到天涯海角。”
这不说还好,一说熊杰更来气了,偏偏有气没地方撒,憋屈的自己原地转了几圈,指着昏迷中的江予帆压低了声音抱怨道:
“那他就不能提前知会咱们一声?一起动手也好过孤身犯险吧?洛家那些人是仗义,但能有咱们几个默契?就连北邙那个太子他都留下了,偏偏就咱们几个不知道。
要不是凌云阁的人给咱们透了气儿,咱们估计都见不到他了,再说了,凌云阁的人不是说他都想起来了吗?想起来了还不找咱们,把没把咱们当兄弟啊!我真的生气了!”
“行了。”赵戈瞥了熊杰一眼,示意其消消气,“他知道我们会来,所以才敢冒险受那一箭诈死。”
“他知道?他怎么知道?”熊杰不解,熊杰皱眉。
楚霄鹤为兄弟的智力着急,抿抿嘴解释道:
“予帆既然已经想起了一切,自然也想起了过去和凌云阁那些人的交集,凌云阁向来不愿欠人情,即便欠下了,也会尽早还上。
予帆当年救了凌云阁的头目,凌云阁自然会记得这份恩情。
可当年予帆‘身死’,凌云阁也就一直没有还人情的机会,这次予帆去了凌云阁,还直截了当地想知道当年毒人之事,凌云阁不动脑子都能知道予帆是要复仇。
既然知道了,凌云阁肯定会借此还这个人情,即便上头的人守规矩不能擅自透露信息,下边的人懂点事儿也知道不动声色把事给办了,所以这才通知了距离最近且有能力配合予帆的我们。
以予帆的才智谋略,定然是会算到这一点的。
不然你想,以予帆的警惕性,真的会把自己的生死交付给仅仅是较好的合作关系的洛家吗?”
“原来如此……”
熊杰反应过味儿来,为自己方才的激动感到抱歉,讪讪地给江予帆掖了掖被子,嘟囔道:
“这小子的脑袋也不知道吃什么长的,那么多鬼点子,等他醒了问问,回头给我也整点补补,省得老跟不上你们思路……”
话音刚落,三人就听一句虚弱而欠揍的话从床上幽幽传来:
“我这……天生的,你补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