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轩摇摇头,但却并没有多担心,江予帆行事向来多变,他都习惯了,现在那些影卫找不到人,又没人来为难使团,就说明江予帆游刃有余得很。
忽地,另一边的窗口传来“哐当”一声落地声。
裴绍钦和闫傲立马警惕地摸过去,却没察觉到外面有什么人,只在屋内的地上捡起了一个随意包裹着的帕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颗黑色的药丸。
两人闻了闻,没看出什么门道,转而递给梁文轩:“你看这个,不知道谁扔进来的。”
“我看看。”梁文轩接过来摸了摸闻了闻,碾碎了放在桌子上扒拉了几下,顿时面色一沉,又把之前江予帆送来的草药拿过来做了对比,心里有了掂量。
“江予帆送来的,他应该是发现和毒人有关的线索了。”
“毒人?王崇山寨的那种?”裴绍钦眉头微蹙。
“要不要过去帮忙?”闫傲当即重视起来,之前在山寨的时候他虽然没和那些毒人接触过,但也知道他们不好对付。
林乘抬手压了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暂时不用,头儿送药过来却没露面,就说明现在还不是大动干戈的时候,再等等。”
……
“叩叩——”
御书房的门突然被敲响。
一直等消息的岳岐以为是下属找到人了,略显不耐开口:“进来。”
“陛下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君九尘推门而入,面色不虞,身后跟着一脸冷峭的江予帆。
太子?江予帆?
影卫满皇宫的找人都没找到,他们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从哪过来的?
岳岐眉头一蹙,但很快又换上了一副笑脸,歉意道:“让太子见笑了,近日政务繁多,朕的确是急躁了些。”
“陛下为国操劳,也该注意身体才是。”
君九尘寒暄的话张口就来,视线始终落在岳岐的脸上,询问道:
“孤和江大人正在湖心亭那边散步,就看见影卫到处找人,莫不是宫中进了贼人?这便想着过来问问有没有孤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别看孤这使团人少,但个个都有一身的好本事。”
湖心亭?
岳岐听见这几个字顿时心下一沉,下意识去看江予帆的表情,却只得到了一片漠然,什么都看不出来。
江予帆是发现了什么吗?湖心亭下的地方难道暴露了?国师没来得及派人守着吗?江予帆去过了吗?
“陛下?”君九尘疑惑唤了一声。
岳岐维持着表面的镇定,淡淡道:“没有什么贼人,不过是朕命人在测试宫中守卫的警惕性罢了。”
“原来如此。”君九尘眼底意味不明。
“对了,你父皇回信了。”岳岐浅笑着将桌上的书信展开推向君九尘,“你父皇答应了与朕交易,七座城池,换北邙暗阁首领江予帆。”
“什么?!”君九尘错愕抬眸,脸上的平静有一瞬间的龟裂。
父皇怎么能答应?!为什么!?
江予帆倒是意料之中,那老皇帝仗着他舍不得暗阁的兄弟,惯会拿捏他,恐怕是城池和他都想要,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贪心。
岳岐满意地欣赏着君九尘的表情,幽幽道:“之前太子说,想尽快归国,朕允了,如今两国盟约已成,太子随时可以启程,顺便将割让城池的文书带回去,也算是大功一件。”
“……”
君九尘袖子里的拳头攥得骨节咯咯作响。
父皇怎么能把江予帆送给西云?怎么能!!!
“孤不同意。”君九尘声色俱厉,瞥了一眼那书信,“江予帆是孤的人,就算是父皇也不能慷他人之慨,人孤一定要带走,父皇那边,孤自会请罪,陛下若是要拦,那就把孤一并扣在西云吧。”
说着,君九尘就直接在御书房内的椅子上坐下了。
他就不信西云皇帝真敢把他留下,北邙太子若是在西云待久了,难免被人说西云皇帝有挟持他做质子威胁北邙的意图,如今才刚刚结盟,西云此举必然遭世人唾骂,到时候,西云皇帝可就是有口难辩了。
果不其然,岳岐闻言眸光瞬间变得阴沉,但他转而就看向江予帆:“予帆,你意下如何?”
江予帆面色如常,似乎并没有被此事影响到什么,实则内心正再三斟酌。
起初在王崇山寨听赵戈他们说起往事时,江予帆就怀疑毒人之事和西云皇室有关,否则如果单单只是王崇那伙人,怎么可能在原身的追捕下还逃出了西云国境?
现在又在皇宫之中先后看到了机关阵中的草药,以及湖水之下藏的药丸和毒人,更让江予帆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毒人一事,和西云皇室脱不了干系,甚至……和西云皇帝有关。
而且,原身也是在接手了调查追捕毒人一事之后才“身死”的。
种种关联,疑点颇多,若是离开了皇宫再想进来调查,难度会大很多。
思来想去,江予帆平静开口:“既是我国陛下安排,江某听命便是。”
君九尘闻言震惊转头,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江予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