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云都城某处府邸密室,几位大臣和家主聚在一起密谋商议着什么。
“江予帆不但没死,还被陛下给带走了,看来……陛下这是铁了心的要护江予帆,怕是对江予帆情意未泯啊……”
“糊涂!陛下这是养虎为患!江予帆那是什么人?曾经西云的顶尖刺客,现在北邙的暗阁首领,更何况他还知道当年毒人一事,此番回来保不齐是要旧事重提,是来复仇的!”
“是啊,陛下怎么把这么个烫手山芋留下?你们可还记得当初江予帆说过的话,他说,迟早有一天,要用我们的血,祭奠他死去的兄弟……”
“据探子来报,江予帆失忆了,并不记得从前的事。”
“谁知道他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江予帆就是个红了眼的饿狼,一旦被他盯上,不死也得给你咬下一块肉来。”
“明日陛下召见我们,还不是在宫中,怕是不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陛下也不愿和我们鱼死网破,毕竟……陛下才是那件事的始作俑者……”
……
翌日清晨,岳岐果真如昨日说的那般过来看江予帆。
“叩叩——”
岳岐一整晚都在想昨日江予帆说的话,直到现在也都还是心不在焉的。
房门打开,江予帆一如往常那般穿着一身黑色劲装,身姿笔挺,神色冷厉,只是气色看上去不太好,唇色也还有些泛白。
“陛下。”江予帆恭敬行礼,既然不打算利用岳岐的感情,那这君臣之礼就暂且不能废。
“太医送来的药可喝过了?”
岳岐有些瞧不起自己,明明又一次被拒绝了,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关心江予帆。
“没有。”江予帆摇了摇头,“是药三分毒,以毒攻毒的法子用多了只会伤本,这点余毒,江某压得住。”
岳岐眉头微蹙,回头吩咐:“把太医叫来。”
江予帆闻言只觉得麻烦,开口道:“陛下,不必……”
“毒素不可小觑,还是让太医来看看得好。”岳岐不由分说打断江予帆。
很快,老太医匆匆赶来,行过礼后便开始为江予帆诊脉,片刻后斟酌道:
“陛下,江大人体内的毒,比起昨日似乎少了许多,许是江大人内力深厚,加之服用汤药,将毒素压制得很好,但仍有余毒未清,在彻底解毒之前,江大人还是尽量少动内力得好,以免伤身。”
“有劳太医。”江予帆礼貌颔首,收回手后若有所思地捻了捻指腹。
昨日他服用梁文轩给的药制造假象,到这会儿早就失效了,他手里没有多余的药,梁文轩又不在,所以今日太医诊断的脉象是真实的。
也就是说……之前北邙皇帝要他服用的药,即便他每次都吐了出来,但还是在体内残存了一些,积攒至今。
他以为每次都用内力将余毒逼出,再加上用了梁文轩的药,体内余毒已清,现在看来并非如此,梁文轩为他诊脉也只发觉他伤了身,但服了毒伤身很正常,他们都没放在心上。
看来……这西云的老太医,医术的确了得。
若是如之前梁文轩对北邙药物研究的结果所说那般,恐怕他的情况也没比暗阁兄弟们好到哪里去,只不过不用受制于北邙皇帝的“解药”罢了,寿数一样难长……
“解药还要多久才能研制出来?”岳岐看向那老太医。
“回陛下……此毒从未出现过,是以……即便配制出了解药,老臣也还需试药。”
老太医胆战心惊的,生怕皇帝一道令下他就人头落地了。
果不其然,岳岐面色一沉,惩治的话就要脱口而出。
可这时江予帆却开了口:“陛下,昨日太医的药很有效,既然毒素已经压制住,也不急于这一时,罕见的毒解药难寻,研制解药更是难上加难。”
岳岐沉默了一瞬,江予帆还是从前那般,惯会替别人求情。
“下去吧,尽快配制解药。”岳岐抬手一挥。
“谢陛下,谢江大人。”老太医如蒙大赦,躬身退了下去。
待人走后,岳岐和江予帆便也动身出发。
出宫前,江予帆和躲在暗处目送他的君九尘对视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
君九尘盘算着宫中调离的守卫数量,以及岳岐带在身边的侍卫数量,心中有了算计。
从洛家给的消息来看,再有不到一刻钟洛家暗桩的布防图就会被送到御书房,趁着暗中侍卫减少,这是他毁掉布防图的最佳时机。
而且……君九尘想了想,湖心亭下的那些毒人尸体想必是江予帆曾经的伙伴,或许他可以趁着洛家人派人潜入宫中配合他毁掉布防图的机会,在洛家人撤离时顺便将那些尸体从密道带走。
既然他不能帮江予帆手刃仇人,起码要让江予帆没有后顾之忧,免得有一日江予帆彻底和西云皇帝撕破了脸,反被对方用兄弟尸身钳制。
说干就干,君九尘目送江予帆离开后,悄然行动。
……
半个时辰后,西云都城,揽月阁。
“诸位坐吧,不必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