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的後劲儿开始在她体内上升。
在她身上裴时晏彻底体验到了什麽叫措手不及,怔愣了两秒,裴时晏不放心下了车,没走两步又折返回到车後备箱前,拿了一瓶矿泉水,快步朝着厕所走去。
此时贺京夏完全没有形象可言,蹲坐在厕所门口,浑身难受极了,嘴里全是苦味。
干呕了几声,胃里反酸的厉害,一瓶矿泉水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她就算不擡头也知道那人是谁,现在她狼狈的样子一定很丑,不想让他看见,头埋的很低。
这点小动作根本逃不过裴时晏的眼,他蹲下身拧开瓶盖,眼神里都是心疼,着急对她开口:“先喝口水。”
贺京夏本想去接,那股难受感又涌上心头,她扭头对着马桶接着又是一阵又一阵的呕吐声,背上多出一只手在拍打着,直到胃酸都吐出来,才缓和下来。
贺京夏摸了两把嘴,舒服地呼了口气。
嘴里的黏腻感格外让她感到难受,看出她的不舒服裴时晏顾不上别的,直接捏起她的下巴,瓶子直接递到她的嘴边。
“喝口水漱漱口。”
贺京夏垂眸视线躲开他,听话抿了一小口水漱口。
见她没有再想吐的迹象,裴时晏长臂捞过她的腰,把外套团了团,垫在地上。
贺京夏不敢置信擡眼,深吸了口气,问他:“你在干嘛?”
“地上凉。”他淡淡道。
“我的裙子已经脏了,你干嘛还要把你的衣服给弄脏?”贺京夏尾调发着颤,鼻腔发着酸,登时眼尾泛红,紧咬双唇在极力忍着。
“衣服多。”
裴时晏嗓音很淡,神色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可有可无的事。
可她又怎麽会不懂。
“裴时晏。”贺京夏擡眸,“你可以不用做到这种地步,我会觉得欠你的越来越多,还不干净。”
“就算没有这件,你还是还不干净。”
像是在说衣服,又是像在说别的。
模棱两可。
“裴时晏咱们能不能不要这样下去了。”
太好对她来说是一种负担,他应该奔向更好的未来,而不是一直围绕在她身边。
“贺京夏我觉得你是个不聪明的。”裴时晏静默的片刻,才继续道,“既然我有利用价值为什麽不利用到底。”
良久她支撑起身子,踉踉跄跄走了两步,喃喃自语:“阿晏你好到让我羞愧了。”
很轻很轻,他还是听到了,视线跟随着那道身影,生硬地开口:“既然阿晏那麽好,你为什麽还是不要他?”
是啊,为什麽?
就因为他对她太好了,这也是一种错?
多麽荒谬的理由。
无人回应他。
等他收拾干净她留下的残局,回到车里发现贺京夏缩成一圈靠在车窗侧睡着了。
不知道梦里到底有什麽,眉心紧蹙着。
裴时晏叹了口气,下车把人抱到了後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