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声音,裴时晏动了动身子,慢条斯理地摁灭了烟,丢进垃圾桶里,抖了抖身上的衣服。
他们都没有说话,就这麽僵持着。
裴时晏半个眼神都没有丢给她,自顾自往前走着,贺京夏小跑跟上他,前後隔着几步的距离。
最後是在一辆白色越野车前停下。
面前这辆车身庞大又充满狂野气息,彻底让贺京夏犯了难,她一直没忘记自己的任务。
她除了有个证,跟新手没什麽区别,上下打量了一遍面前的越野车,看起来还挺贵的,这车要真撞了她能不能不赔钱?
不自觉叹了口气,直接把裴时晏给叹回头,对上那双有压迫力的深邃眸子,贺京夏压低脑袋,试图把存在感降低。
熟悉又陌生的眼神,让她总是想逃,许是没勇气又许是心虚。
“钥匙。”他的声音不轻不重。
贺京夏打开包从里面掏出钥匙,递给他。
直到裴时晏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她才反应过来他要干什麽,跑上前去拦住他关门的动作。
裴时晏松了手里的力道,轻瞥一眼,“有事?”
他慵懒侧靠在驾驶座上,长腿随意敞着,修长的手搭在车门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打着。
迟疑片刻後,贺京夏低着头声音不高,老老实实开口:“你不能开车。”
裴时晏止住手上的动作,冷淡看她,“理由?”
这人清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麽?自己都喝了酒还问她理由。
她还没想好怎麽开口,车里的人倒是先不耐烦了,“说话。”
这人还惜字如金上了,只会说两个字。
他真的变了,跟预想的一样。
贺京夏仰起头对上他,压制住心里的不舒服,“你考驾照的时候没人告诉过你不能酒驾吗?”
裴时晏浅浅擡了下眼皮,开口应道:“谁告诉你,我喝酒了?”
没喝酒,那他来酒吧干什麽?总不能是调酒吧?
而且来之前陈宴礼说了让她来接人,不就是喝酒了才来接。
贺京夏又被这两人给绕晕了。
顺着他的话,直接问:“那你来干嘛?”
“你刚才不是猜出来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都知道还问什麽,关键是她不知道才问的,这人什麽时候变得这麽不好相处了。
贺京夏不乐意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问你什麽说出来不就好了,猜什麽猜。”
“什麽?”裴时晏嗓音低,听着有些哑,“大点声。”
没再矫情,贺京夏提高了音量,“我不喜欢猜,你有话直说。”
裴时晏垂着眼皮看她,嗤笑一声,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你是以什麽身份在这里要求我。”
是啊,她怎麽忘了,最没资格要求他的就是自己,这一切不都是她咎由自取的结果。
裴时晏最见不得她这副样子,明明是她先抛弃先不要的,这会儿又跑来质问他,还没说两句又开始摆起可怜样,她以为她谁啊,没了她地球照样转,他还是照样活。
“贺京夏。”他声音缓和了不少,依旧有些哑。
“干嘛?”贺京夏声音闷闷的。
两两相望,无声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