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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帝王心机(第1页)

第八十一章帝王心机

若是平常人,听了阿斯玛这样似乎发自肺腑之言语怕是难以不动容,可是井飒毕竟有狐鹿姑的前车之鉴,不可能轻易被打动。闻听此言,只是鼻子轻轻哼了一声,淡淡道:“以女主之机心智谋,算无遗策,如今又独占帝宠,为何不干脆取南宫皇後以代之?再扳倒太子,效前朝汉武帝之故事,岂不比假手他人来得直接痛快?”

阿斯玛用微斜的眼角瞟了他一眼:“井公子,方才我与皇後的言语你也听进去了。想南宫皇後年轻体健,此次生産亦并非头胎,那接生嬷嬷也是宫中用老的人了,为什麽会有这般的事故发生?以致于从此再无生育能力?”

井飒被问得一愣怔,是啊,为什麽?一个可怕的念头攸忽闪过……“难道……?”他脱口而出,旋即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怎麽不可能?”阿斯玛追问道。

“南宫皇後乃後宫之主,等闲妃嫔哪敢对她下手?何况如今大郑皇宫之内,并无独邀帝宠之妃妾,只除了……”井飒目光扫向阿斯玛紫色眸子下的黑布面纱,硬是把後头的话咽了下去。

“哈哈哈……”,阿斯玛大笑道,“井公子也太看得起我了。阿斯玛入大郑不足一年之期,且无名无份,一个外来户,在这丰苑行宫自保尚需凭借公子之力,又哪有实力伸手到皇後娘娘的産床之前?皇後娘娘虽是後宫之女主,但真正在前朝後宫一言九鼎的人是谁?井公子心里明白,只是不敢相信罢了。”

井飒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腾上来,浑身不禁打了个寒颤:“你是说皇……,不,这不可能。南宫皇後自入宫以来,颇得帝心,远非当年柳皇後可比?他为什麽要这样做?”

“为什麽?”阿斯玛斜乜着眼,问道,“井公子,我问你,身为帝王,最看重的是什麽?”

井飒皱眉思忖了一阵,答曰:“功业?疆土?应该是这些吧!”

阿斯玛微笑着摇了摇头:“让我来告诉你吧!无论是哪个帝王,他们视若生命,须臾不可离之的只有一个字—权!他们最害怕的是没有权,明白吗?”

“就算你说的有道理,可这跟皇後之事有什麽关系呢?”井飒不解地问。

“南宫雍位居大将军,爵封国公高位,在军中威望无人能比。若其女诞下嫡子,那麽南宫一族必会思谋扳倒现在的太子谢玄,以南宫氏的外孙替之。接下来,你猜陛下会怎麽想?军权,後宫治权,东宫之位全都是南宫氏的,陛下他能否安枕?”

“可南宫大将军行事素来谨慎,并无僭越之意呀!”

“有没有反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随时都有谋反的能力,这一点才是最致命的。所以,对于皇上来说,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南宫皇後才能让他安心,明白吗?”阿斯玛不紧不慢地说道。

全明白了!井飒恍悟道:“难怪得太子着孝服出迎南宫大将军凯旋,前次柳氏覆没,此番又被我牵累,圣上屡屡斥责甚至禁足东宫,却从未动过废立之意。根子却在此处!”

“井公子果然聪敏,孺子可教也!”阿斯玛赞叹道,“陛下需要的乃是一个失去生育能力的南宫皇後,一个没有外家护庇的东宫太子,如此,他的地位才能安如磐石。这就是帝王的心计!”

“帝王之家,就是这麽算来算去的吗?父子之间,夫妻之间,毫无亲情可言,这样有什麽意思?一辈子这麽活着,又有什麽意味?”井飒很是沮丧。

阿斯玛美丽的紫色眸子中忽然显露出一丝凄凉之意:“是啊,有什麽意思呢?如果有可能,我也不愿这般算计来算计去。大郑皇帝天纵睿智,志存高远,论做君主来说乃是一等一的帝王之才。可却不是女人心中最理想的男人,还是相见不如怀念的好。毕竟,皇帝广有天下,後宫粉黛无数,只有得不到的和永远失去的才是最好的。”

这一番话勾起了井飒的好奇之心:“那麽,敢问女主,故楼兰王与如今的贵霜单于,可是你心目中的理想之人?”

“先楼兰王麽,不过是个贪鄙之人,品才皆庸,不值一提。”阿斯玛似乎很不愿提及这个楼兰男人,“若非情势所迫,此等人如何能入我阿斯玛之眼?虽然他待我不错,但为楼兰王妃的那几年也是我最难熬的日子。纵然锦衣玉食,但成日里与一个你根本看不上眼,甚至打心眼里厌恶的人同吃同睡是一种什麽样的体验?”

她轻舒了一口气:“好在他死得早,这些年我抚育一双儿女,治理国政,把一个小小的楼兰治理得井井有条,也算是对得起他了。”

“那麽贵霜太子如何?”井飒追问道。

阿斯玛的紫眸中忽然浮现出一缕温暖而蒙眬的迷雾:“提师庐麽?他是我第一个爱上的男人,你们中原不是有一句话吗?男儿爱後妇,女子重前夫。在贵霜初嫁的那一年时光,是我一生中最快乐无忧的日子,只可惜……太短暂了。国仇家恨,亲族鲜血横亘在我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她忽然伏在桌案上嘤嘤哭泣了起来,井飒猝不及防,也不知该说什麽,该做什麽,一时手足无措。好半天,还是人家阿斯玛自己止住了哭泣,擦了擦泪:“好了,井公子,我今日有感而发,你不必在意。时辰不早了,你去忙自己的事去吧。”

“谢女主,请女主放心,无论皇後娘娘有何举动,井飒定会护持女主及腹中龙裔之安全。”

阿斯玛微微一笑:“公子放心,南宫氏不蠢,我不过白嘱咐一句罢了。”

井飒走出那座奢华壮丽,但却怎麽看都显得阴森的殿宇,院中的可容三人合抱的老桑树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逡巡,不是谢仲平又是哪个?

“仲平,你在等我吗?”井飒紧走几步,迎上去问道。

谢仲平似乎被井飒的这一问惊着了,素来憨厚的脸上表情有些迷蒙,喃喃说道:“想来,还是到边境当兵来得痛快!”

这一句话没头没脑,但却勾起了井飒心底隐藏最深的思绪……当官要当京官,当兵要守京都,长安城乃是全天下人趋之若骛的地方。可是权力中心的尔虞我诈,你死我活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应对得了的。

一时二人默默无言,不知该说些什麽好。末了,还是谢仲平过意不去,劝道:“不管怎样,子良,你我,还有南宫罃,咱们仨要做一辈子不离不弃的好朋友,谁也不能负了谁!”

“那是当然!”井飒回答得掷地有声。

九月初九乃是大将军南宫雍的生辰,自是非比寻常。这一日从辰时起,大将军府便宾客盈门,冠盖如云。已经任仆射实职的抚西侯慕容诀自是座上贵宾,给他敬酒的人络绎不绝,没多会儿便满面涨红,显是吃醉了酒。

慕容诀摇摇晃晃站起来,似乎要更衣,早有少仆微笑着上前,他出门。门口老仆一见,立即大步走到莲池边吩咐:“轻舟预备,抚西侯酒意游池。”

但闻池中一声答应,船头两盏风灯当即亮起。老仆回身,慕容诀已经到了岸边。这池堤是用石条砌成,一道三尺宽的石梯直通水面,恰恰接住小船船头,比别地的船桥方便多了。

慕容诀不由心下感叹,毕竟是大将军府,便是一座莲池也比他处独具风韵。他正要推开少仆独自上船,那少仆一笑,一招手,船中走出一名侍女。不由分说上来架着胳膊托住腰身,将慕容诀稳稳扶到了船头。他才堪堪站定,小船悠悠荡开,平稳得教人没有丝毫觉察。

小船船头分外宽敞,几乎占了一半的船身,船板明光锃亮,中间铺一方厚毡摆一张大案,三面围起一尺多高的板墙,俨然一间舒适不过的露天小宴间,比渭水上的乌篷快船还妙曼几分。

正在打量,那侍女已捧来了一只红木桶与三只大陶碗。慕容诀大笑道:“老酒对明月,妙啊!”

侍女低声说道:“侯爷,这不是酒,是酒妹,专为醒酒之用。”

慕容诀举起一碗汩汩大饮,一连串三碗下肚,果然甘美沁凉清爽无比,仿佛一股秋风吹拂在五脏六腑之间,全身里外每个毛孔都舒坦得通透。

“的确,本侯喝了三大碗,果然酒醒了不少。你主子也该现身了吧?”慕容诀扶着大案,目光转向那侍女,眼风悠长,颇有深意。

“哈哈哈,果然是心有灵犀,不需多言呀!”舱内钻出一人,身材厚实伟岸,笑声低沉而爽朗,正是寿星南宫雍本人。

“大将军外粗内细,每次有事与慕容相议,都是在船中。”慕容诀拱了拱手施礼,眼风戒备地扫向那名侍女。後者会意,退入船舱,不一会儿,船尾便传来哗哗的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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