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情况她都有想过。
但她没想过这个。
简寻说,自己怀孕了。
她的。
她的!
现在这世道,亲个嘴都能怀孕了吗?!
岑让川满脑子官司,机械性往後望去。
“真是失礼,打扰二位了。”银清笑着说。
他唇角是微勾起的,眼睛却没有半分笑意,甚至带着冰冷的杀意。
刚刚瓷器破裂声太响,使得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银清身上。
他今天不再穿着带盘扣的新中式上衣,而是袖子处带点刺绣的普通黑衬衫与宽松长裤,垂感极好,瀑布般披在他身上。加上他仪态极佳,墨竹般立在原地。
“让川,这棵银杏树底下长了绞杀榕,我们要过两天才来清理。”严森眼力见时有时无,丝毫看不出这三人间的暗流涌动。
但他没瞎,能看到银清身上的金藤,瞥了好几眼,最後小心翼翼地问,"你表弟喜欢菱缚?在cos哪个里番角色吗?"
"……你要不要尽快离开?"
银清要杀人了。
简寻没见过银清,但他认得他,来回看了岑让川银清好几眼,不知想到什麽,又看看自己肚子,惊慌退後半步:“你们……是什麽关系?”
"她俩表姐弟啊。噢,我推荐你去的那家中医馆里面白芨的师父就是他……"
严森话音刚落,银清身上缠着的金藤自动脱落。
流水似的丝绸光芒交叠,落在他莹白匀称的指节上,像几条金色长蛇盘旋在他掌心。
"让川。"银清平静地笑,"这绳子要记得,下次不要沾水了。金克木,木水相生。水,克金。"
"……说明使用书你要不要给一下?"岑让川无力问。
凶宅大战一触即发,他身上桎梏消失,指不定先宰谁。
"不用,你有我就行了。"他走近几步,慢慢悠悠拿出口袋中的方帕,食指弯曲擡起她下巴,用力擦去她唇上的水色,边擦边目光冰冷看她,"不要什麽脏东西都吃,他那张嘴亲过这麽多人,气息污浊……"
末了,他擦干净後俯身在她耳边低声,琥珀色眼睛却如猎豹般盯着简寻:"二手根你也要?你还把人搞怀孕?你消失的十三个小时里,就是在跟他做这种事?现在人家找上门,你要怎麽处理?"
银清半搂住她,右手死死捏着她的腕骨。
如果她的回答不让他满意,随时随地,血溅当场。
还没等岑让川回答,树根下传来几声噼啪拔去树根的响动。
银清好不容易恢复血色的唇随着这几声蓦地变白,他身上所有力气被卸干净,痛得满身是汗,倒在她身上。
还有外人在,她不敢对他做过于亲密的举动,只礼貌扶着他尴尬:"他脑子,之前跟你们说过的啊。"
严森明白过来,猛点头表示自己想起来了。
他们之前来宅子安装避雷针,岑让川就说过银清脑子有点毛病。
现在这是……发病了?
树下两名技术人员不知道背後发生什麽,心无旁骛对着那棵绞杀榕一顿收拾。
"根系发达,都有须根扎下了,但还好,没成形。"
"明後天就过来清理吧,晚了估计不行。银杏树都黄成这样,是不是养分不够?"
“弄点土壤回去检测吧。小姑娘,你没把生活污水往这倒吧?”
"没有,我平时都不碰它。生活用水我都是倒下水管道。"
银清埋在她肩窝,听着她的声音疼得微微颤抖,拽着她後背衣服往下扯,差点没把岑让川勒死,就这样他还不忘瞪着简寻,野兽般露出凶恶的光。
简寻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得知他和岑让川是表姐弟,心里又害怕又生气。
不知道这人给自己开的药里有没有做手脚,还是岑让川对自己做了什麽,但这两人都如此诡异,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跟她们肯定脱不了关系。
而且……
他抚上自己肚子,是从酒店那晚才开始出现异状……
那个晚上,只有她和他。
也只有她,是唯一一个提出要上他的女人。
不论如何,他都必须缠着她,直到她答应自己把肚子里这个孩子弄掉。
男人怀孕,太荒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