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倩瞬间愣住。
束晴继续:“你说的对,我们这群人就是喜欢讽刺别人,我们就鄙视你这样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人。不就是个男人,至于让你整天失魂落魄工作出错吗。还有,你这幅声嘶力竭的样子真的很狰狞,好歹认识四年,我建议你去心理科看一下,别最後谈场恋爱把自己谈成疯子……”
“啪——”
赵倩用尽全力扇了束晴一巴掌,血立刻从她的鼻子里冒出来。
束晴无意识地往後退了两步,一阵强烈的头晕目眩过去後,她扶着桌子站稳,赵倩早就从会议室跑出去了,只剩下她离开前再次撕碎的一叠裁员协议书正往下落,渐渐一地狼藉。
冯式东中午又约了罗嘉元一起吃饭,两人聊的还不错,他计划等这期裁员结束就邀请罗嘉元加入他的新项目组,至于跨部门人员调配问题,以罗嘉元的级别主动提出申请,应该问题不大。
吃完饭一起回办公室,路过茶水间时两人脚步都顿了顿,冯式东更快开口道:“我喝杯咖啡。”
罗嘉元便把话吞回肚子里,只和站在咖啡机前的束晴打声招呼就离开了。
“刚才出去前看到赵倩找你聊了,怎麽样?”冯式东走到束晴身侧问。
束晴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自顾自往咖啡里加糖,撕完一包继续下一包,平常她喝咖啡只会加奶,从来不放糖。
见她一声不吭,冯式东猜测情况不妙,思考片刻後问:“你之前没碰到过类似的情况?总不能一直这样周旋下去,HC不空出来影响我下季度招人。”
束晴淡淡说:“把她门禁卡电梯卡都停了,如果仲裁让法务和她对接。”说完她倒完最後一包糖,轻轻晃了晃咖啡杯,再低头喝一口,甜的发苦。
公司茶水间只配备普通咖啡豆,味道非常一般,只能发挥醒脑提神的作用,放久了更是发酸发色,再多糖也挡不住。
酸涩液体流入束晴空荡荡的胃中,只一瞬间她便觉得整个腹腔在往下坠,有种严重晕船的沉闷感。
束晴知道自己急需补充食物,她忽视冯式东的存在往外走,转身瞬间却被他突然圈住胳膊,“脸怎麽回事,赵倩打你了?”
刚才只站在左侧,冯式东并没有察觉束晴右脸的肿痕,他紧皱着眉,连手上的力道都没控制住。
束晴本来就发昏,此刻更眼冒金星,她转过脸,挣脱开冯式东的手,低吼道:“你干嘛,会被别人看见。”
冯式东根本没听进她的话,用另一只手卡住束晴的下巴,一把转过她的脸,拇指微微触上红肿的皮肤,嗓音比平时更沉:“你做了几年HR,竟然还会蠢到被人扇巴掌,不会躲吗。”
“别碰我!”束晴用力推开他,手中的咖啡在来回拉扯中有一半都撒到地面。
“如果你是站在普通同事的角度,就该装作没看见,这是我的工作失误,给我留点面子。如果你是站在上司的角度,冯式东,我告诉你,你不是我的上级,不要对我用这种教人做事的语气说话,三十出头就爹味这麽重,我忍你很久了!”
冯式东的眼神立刻暗下来,“你接着说,最好骂得外面人全都进来。”
束晴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克制住情绪,眼泪在吸入新鲜空气的那秒被挤压出眼眶,她快速抹去,束晴不会允许自己的眼泪被任何一个人看见。
“跟我过来,”见她浑身写满抗拒,冯式东威胁道:“或者要我拉你出来?”
茶水间背後有一扇消防通道,束晴来公司四年都从未走过,但冯式东轻车熟路,显然不是第一次走。
从二十三楼下去要转四十六个弯,冯式东走的很快,连背影都带着怒气,束晴也满肚子火在後面跟着,楼道里只剩下嗒嗒嗒的高跟鞋落地声。
出口正对面就是全季招牌,冯式东又要了一间房,恰好是他们上次住的那间。